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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相關的介紹,恐怕很難有人能夠想到,這其實是一座民營博物館,幾乎完全是一個人全程親力親為的心血,這個人就是報道當中提到的館長——王潼玲女士。

對於大多數圍棋愛好者而言,“王潼玲”三個字都是一個很陌生的名字。她是誰?她為什麼要辦圍棋博物館?但是隻要說出她的另外一個身份,許多人應該都會有“哦,原來如此”的反應——洛陽雙元瀧本棋業有限公司董事長。

雙元棋具的身影幾乎遍及中國的每一個角落,在各家零售商的文體用品部,在淘寶、京東等電商網站,在眾多的職業和業餘圍棋賽事上,在千千萬萬的愛好者身邊…… 可是,雙元和王潼玲與圍棋的邂逅其實純屬偶然。 1988年,北京軍事博物館舉辦了一次建築材料博覽會,目的是為1990年亞運會挑選合適的材料,用於場館和各種相關設施的建設改造,最終選出了十九種國家推廣材料,其中就有王潼玲帶來的馬賽克。 產品得到了如此重要的,高規格的認可,對於事業剛剛起步的王潼玲而言,可謂是巨大的成功,但是,問題也就隨之而來了。

王潼玲生於1952年,屬於“老三屆”世代,“上山下鄉”去了河南省新安縣,一個用她自己的話說“一個工八分錢,下車要翻十二道嶺”才能到的所在。對於他們這一代,和更多代的人,對於整個國家,那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但也正是在這段歲月當中,王潼玲受到了磨練,性格變得更加剛毅和堅韌。回城後,分配的工作並不理想,不止一次受到沒有水平的領導的無端指責,於是,在親人的支援下,她“下海”了。

在博覽會上得到認可時,王潼玲只是一家校辦工廠的廠長,雖然咬牙攻關掌握了相對先進的技術,但真要大量生產,至少需要五十萬元的資金。貸款不成,與一些投資方的談判結果也不理想,她似乎已經無法通過這一瓶頸了。正在百般無奈的時候,王潼玲看到自己一款黑白方格鑲嵌的馬賽克產品時,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這不就是圍棋嗎? 找人打聽了一下,製作一平方米馬賽克的材料,大致能做出六副圍棋,路找到了。先生產對裝置要求不高的圍棋,靠自己完成資金積累,再回到熟悉和擅長的建材領域,這就是王潼玲當時為自己制定的發展路線圖。然而,正如我們現在所知的,她從此踏上圍棋之路,一走近三十年,已經完全脫離了當初的計劃。

親友們偶爾也會說起,如果王潼玲能夠及時回到建材領域,以她的能力和技術,現在應該已經有了上億的身家,頗為可惜。不過,王潼玲並不覺得,她說,自己當時只是知道圍棋而已,但接觸了圍棋和圍棋人之後,對圍棋的熱愛之情與日俱增,這份工作給予她的自豪和感動是其他任何東西都替代不了的。錢是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人這輩子最重要的還是做事——從這個角度來說,今天的博物館或許多年前就已經埋下了伏筆,只是她自己也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王潼玲轉戰圍棋之後的那些年,和棋界合作非常密切,每年的團體賽、個人賽和段位賽三大賽都由她來提供棋具,1992年中國棋院成立,雙元專門送上了三副瑪瑙棋子和一批精瓷圍棋棋子,而其中一副瑪瑙棋子後來輾轉到了國外,又在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時候重新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從此,雙元圍棋在中外文化交流中成為了一種重要禮品。

王潼玲還記得,中國棋院成立時,時任副院長的王汝南八段還專門向她詢問公司的銷售情況,試圖藉此對中國圍棋人口有一個大致的了解。她介紹說,公司的年銷售量是大約六十萬副,按中國總人口折算不到千分之一。王老又問,如果圍棋大普及,下棋的人突然增加,產量是不是會跟不上,她回答說,技術已經成熟,只要增加生產線就可以了,上億副圍棋也做得出來,王老聽了很是高興。

攤子越鋪越大,生意越做越多,上世紀末,王潼玲又迎來了一位德國客戶,而正是與這位德國商人的一席談話,讓她走上了圍棋文物收藏之路。

德國客戶帶著歐美流行的棋盒和棋盤樣請王潼玲代工生產一批棋具,這對於雙元而言可謂是毫無難度,大家很快敲定了各種技術細節,話題逐漸蔓延開來。王潼玲興致勃勃地談起了圍棋是中國的國粹,中華民族的驕傲,源遠流長……不想,德國人的臉色突然變得茫然,眼神中懷疑的神色越來越濃。王潼玲詢問翻譯,才知道德國人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話——他一直都認為圍棋是起源於日本。

德國是歐洲圍棋普及最早開展的地方,而種子恰恰是日本人播下的,多年以來,日本棋院也一直下大力氣在歐洲開疆拓土,所以,這位德國客戶有這種誤會,本身並非不能理解,但王潼玲依然感到深受刺激,當時就有下定了追源溯本,為自己熱愛的中國圍棋正名的決心。

恰好那些年,文物收藏之風在民間漸漸興起,王潼玲也就將文物作為了自己圍棋溯源之路的起點。為此,她先後多次拜訪當地的專家,但得到的答案卻並不樂觀。雖然中國各種文物古玩數量眾多,散入民間的規模也很龐大,但是在其中,圍棋相關的藏品卻少之又少,也沒有形成專業性的市場和圈子,收藏難度要遠遠超過其他門類。不過,專家們感動於王潼玲的真誠和執著,還是幫她在收藏圈子裡進行了宣傳,終於開始有藏品送上門來,再加上王潼玲多年來也不斷走南闖北,四處搜尋,她的收藏也漸漸豐富起來。

王潼玲的第一份藏品是五十多枚漢白玉磨製的雙面凸圍棋子,以三十元一枚的價格購得,據檢測應為唐初或者更早的物件,著實讓她愛不釋手。王潼玲對這幾十枚棋子頗為珍視,先是一枚枚用衛生紙分別包好,再全體包成一個長條形紙包,箍上幾條皮筋,鎖在自己的保險櫃裡。可是,有一天,最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保險櫃被盜了…… 保險櫃被撬開,丟失了幾千元現金和一條金項鍊,對此王潼玲並不特別在意,但是圍棋子也被盜賊順手牽羊,著實讓她心疼。直到近二十年後的今天,她不時還會想起那幾十枚棋子。或許是包得太仔細了,不然可能還不至於被順走……直到今天也不是每個人都了解圍棋文物,何況當時,所以很可能最終就被盜賊當作普通的石頭子兒順手扔了,永無再見天日之時……後來,王潼玲收集的棋子越來越多,類似丟失的那種棋子也有不少,甚至還有年代更早的,但都是普通石頭磨成的灰色棋子,再沒有了當初那漢白玉瑩潤的白。(待續)

洛陽雙元圍棋文化發展有限公司

王潼玲 於 2020年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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