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領巴西贏得2002年世界盃冠軍
“世界盃預選賽期間,球迷們不相信巴西隊能取得好成績,這種不信任感一直圍繞著我們。我們會贏一場比賽,然後又輸掉一場。”
“醫療部門是球隊的基礎,我們的後勤體系組織得非常好。人們總是覺得巴西有出色的球員陣容,後勤工作無關緊要,但後勤其實很重要。人們認為巴西球員技術超群,不需要額外的照顧,但他們確實需要。”
“那時候羅納爾多在意甲因傷無法出場,俱樂部的隊醫說他不太可能參加世界盃,但我們的醫生倫科保證羅納爾多會為世界盃做好準備。當羅納爾多用餐的時候,我們的體能專家保羅就坐在他旁邊,對他說,‘不,你不能吃這個,不能吃那個。’監控他的飲食攝入。裡瓦爾多本來打算在巴塞羅那做膝蓋手術,但我們的醫生說,‘不!我只用理療就能幫助他康復。’我們的後勤人員法里亞在世界盃之前花了20天時間考察南韓和日本的環境,這就是巴西在世界盃上表現出色的原因。”
關於後防體系:“巴西只在1990年世界盃上使用過三中衛體系……我以此為基礎進一步發展了這個體系,這樣卡福和卡洛斯就可以自由地做他們最擅長的事情。這樣的佈陣出乎其他球隊的預料,陣容中有儒尼奧爾、埃德米爾森和盧西奧三名中衛,但總有一個人會適時前插到中場位置,不是盧西奧就是埃德米爾森。指揮後防線的是儒尼奧爾,他是後防的領袖,讓其他球員在場上得以擁有一定的自由。”
關於防守中場配置:“我很幸運找到了一個知道如何在這群人面前擺正自己位置的球員,這是命運的安排。球隊的第一選擇埃莫森在賽事前夕的一場訓練中受傷,吉爾伯託-席爾瓦頂替了他的位置。阿森納球迷稱吉爾伯託為‘無形的牆’,這是我聽過的對他的最好定義,他給了後衛前插的保障,讓我們的體系能夠自如運轉。”
世界盃決賽前是否感到擔心?
“當時我很擔心,決賽前一天晚上我們住在一家很大的酒店裡,從走廊一端的房間到另一端的房間,大約有100米距離,而走廊鋪著很厚的地毯。比賽前一天球員通常會在11點睡覺,我擔心球員們會睡不好,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但我看到他們很放鬆,他們在房間門口聊天,嬉鬧。他們拿來球和球杆,把塑料袋改造成球洞,在走廊裡打迷你Golf。羅納爾多,儒尼奧爾,羅伯特-卡洛斯,裡卡爾迪尼奧,迪達,放鬆的不得了。”
“看到他們的狀態,我終於放鬆了一點。他們訓練有素,為比賽做好了準備,而且很有信心,這就是我們贏得冠軍的原因,我們把決賽當成一場普通比賽來踢。”
對陣英格蘭的比賽,羅納爾迪尼奧吊射破門
“他沒想射門,他只是想傳中,希曼往前走了兩步,就是這樣。”
執教切爾西遇到的問題
“當時的切爾西有傷病的問題,也有球隊內部的問題。我的管理方式與一兩名球員發生了衝突,哪兩名球員?阿內爾卡和德羅巴。”
“夏季中期,醫療部門認為應該讓接受完手術的德羅巴去戛納休養,但我覺得他應該留在倫敦。當然,我也願意去戛納,在那裡待一兩個月,盡情享受。當他迴歸的時候,我試著去調整戰術適應我們的球員組成,這樣德羅巴和阿內爾卡就可以一起出場。阿內爾卡當時是聯賽的最佳射手,我們開了個會來討論位置的問題,但阿內爾卡說,‘我只踢一個位置。’這是缺乏友誼和尊重的表現,他不願意做出努力,嘗試與德羅巴一起踢球。他倆都很出色,但是當我們丟掉球權的時候,需要球員做一些不同的事情,回防來幫助球隊,他的態度讓球隊的氛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和德羅巴在2018年世界盃期間見過面,也談了這個話題,他和阿內爾卡都沒有惡意,但就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機會之一。”
“當時我想繼續在英格蘭工作。我願意在任何俱樂部工作,我認為在英格蘭執教是非常棒的事情。我們去過只能容納兩萬人的球場,對陣朴茨茅斯和桑德蘭,場內的19000人都在為他們的球隊加油,我認為那是非常美妙的場景。與巴西人不同,英格蘭人並不僅僅支援大俱樂部,他們支援自己的俱樂部。”
2014年世界盃之前,外界都很看好巴西,這是否造成球隊的過度自信,為半決賽的1比7慘敗埋下了種子?
“我不知道這是否對球隊造成了阻礙。我可以這麼說,我們贏了該贏的比賽,其中有些比賽我們也遇到了一些困難。在半決賽中,我們某些時刻的陣型不夠平衡,因此輸掉了比賽。有些人說,我們的失敗源於對自己實力的錯誤定位。但並非如此,輸球是因為我們的失誤,德國人很好地利用了這一切,然後巴西隊的形象遭到了災難性的損害,尤其是在巴西國內。”
半決賽開始之前,塞薩爾和大衛-路易斯高舉內馬爾的球衣,這被視為巴西過度情緒化的表現
“事後批評總是很容易,如果我們贏了,那將是一種英雄行為,他們只是在鼓勵因傷缺席的朋友,我們不應該以這樣的思維方式來總結失敗。我們輸了,因為我們踢得不好,因為我們一時注意力不集中,因為德國隊實力很強。我們之所以輸球,是因為我們沒能抓住機會給德國製造麻煩,我不會去尋找那些不屬於足球範疇的理由。”
“在前10到15分鐘,雙方踢得勢均力敵。場面很均衡,直到德國攻入第一球。在那之後,我們在7分鐘內丟了3球。然後我們的體系就出了故障,球員們接連犯錯,我們無法阻止他們。德國利用了這一點,他們是一支非常好的球隊,就是這樣。這是最大的炸彈,最大的災難,巴西隊遭遇過慘痛的失敗,我們曾輸掉1950年的巴西世界盃,那是一場災難,但那時我們只輸了1比2。因為失球數量的區別,我們的慘敗影響自然不同。”
“作為球隊主帥,我當然是受到最大影響的人,直到今天都是如此。我是受責備最多的人,2002年巴西奪冠時,我並不是最偉大的英雄,我們所有人都是英雄。2014年巴西世界盃之後,我以為所有人都會成為批評的物件,媒體會承認巴西輸了,但現實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