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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物浦現在在英超積分榜上獨領風騷,新科非洲足球先生薩迪奧-馬內無疑是最大的功臣之一,他不但是球隊的突擊手,也是進攻的組織者,在庫蒂尼奧離開後穿上象徵球隊核心的10號球衣的馬內,已成為了這支紅軍的靈魂人物。

馬內的勵志故事現在已經廣為流傳,他已成為了整個塞內加爾的國民偶像,那麼是什麼樣的地方孕育了這位足壇“黑金剛”?他的故鄉對他而言又意味著什麼呢?

地理位置:困頓偏鄉

馬內的祖國塞內加爾是一個西非沿海國家,這個國家在地理形狀上很有意思,它的海岸線中間有一個小缺口,它的鄰國甘比亞就像一個楔子一樣從西邊大西洋海岸線一側嵌入了整個塞內加爾,雖然不至於說使得塞內加爾被分為了兩部分,但這一定程度上就會影響塞內加爾南北兩側的往來。而塞內加爾的首都達喀爾就在甘比亞的北部(最西突出的半島處),馬內的故鄉班巴里所在的塞久區(Sadhiou)則位於甘比亞以南的塞內加爾的一塊內陸行政區。

(圖)橙色區域為塞久區,北部是甘比亞,南部是幾內亞·比索,紅點處為班巴里村的大致位置

所以,這就使得從首都達喀爾到南部的塞久區最便捷的路徑必須穿越甘比亞,這就會影響到南部行政區與北部經濟中心之間的聯絡。此前就曾發生過塞內加爾的司機因為不滿甘比亞收取過高的過路費而罷工,這無疑就會影響南部的發展,所以整體來說被甘比亞所阻斷的南部相對發展落後。而馬內的家鄉班巴里村則更是坐落在塞久區的南部,靠近鄰國幾內亞·比索,就整個塞內加爾而言,算是一個邊陲中的邊陲村莊,如果馬內要回一趟家,必須先搭乘飛機到達喀爾,再坐兩個半小時的車到達塞久區,前提還是甘比亞順利放行的情況下,再驅車40公里才能到達班巴里。

(圖)從達喀爾出發到班巴里至少需要7個小時車程才能到達

出生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情,我們沒有能力選擇出生在怎樣的地方和怎樣的家庭,有些人降生在富貴人家,從小便含著金湯匙長大,而有些人則可能從出生開始就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生活,這是生活的陰暗面,卻也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這種情況在塞內加爾等一系列昔日法國殖民地國家的國家隊構成中就體現地十分明顯,近年來塞內加爾國家隊有很多大家耳熟能詳的球星,比如曾在中超效力的登巴巴、轉會市場上炙手可熱的那不勒斯鐵衛庫利巴利、曾經效力米蘭的尼昂和大巴黎的鐵腰格耶等,這幾位都是出生在法國的塞內加爾裔球員,他們出生的環境便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從足球啟蒙開始便能夠接觸到世界上最優秀的青訓體系之一,就此而言他們在國家隊裡可算是“天龍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雖然沒有出生在法國,但卻出生在首都達喀爾,雖然硬體遠不如法國,但依然享有著本國最好的基礎設施以及更容易獲得來自法國的選拔機會,這一類的代表人物是水晶宮鐵腰庫亞特以及曾在紐卡、山東魯能效力過的前鋒帕皮斯-西塞。

(圖)塞內加爾貧富分佈圖,可以看到班巴里塞久區整體上屬於較為貧困的地區

在塞內加爾國家隊中,馬內就像一個異類,來自偏遠農村的他卻成為了這支球隊最為粗壯的“大腿”,在去年他帶領利物浦奪得歐冠冠軍後,回到國家隊的他得到了所有隊友的夾道歡迎,這個農村少年終究用自己的努力向足壇發出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吼聲,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圖)在地圖上,面積相似的塞內加爾和中國河北省形狀上也有些神似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是否是一個巧合,塞內加爾全國的面積為19.67萬平方公里,與河北省18.77萬平方公里接近,而不只是在土地面積上,在地理位置和形狀上也有著驚人的類似。兩個地區靠海,也都在海岸線上有一個缺口,都三面環繞著一個區域,塞內加爾環繞著的是甘比亞,而河北省環繞著的則是京津地區。儘管不太貼切,但若是將馬內的出身代入中國,那麼某種程度上可以將他想象成是一個來自河北內陸農村的少年,為了理想放棄了穩定的生活而投身足球,人生幾經轉折最終成為歐洲冠軍球隊主力和亞洲足球先生……純屬虛構,不必認真。

人文環境:虔誠的信仰,淳樸的民風

在馬內橫空出世之前,班巴里確實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小村莊,村子裡至今仍然沒有幾條平整的道路,路面上都是碎石和沙子,基礎建設十分落後,一個正常社群所要求的公共設施都非常缺乏,馬內的父親在他年少時便與世長辭,紅軍前鋒在談到他的父親時曾表示,“父親的死是因為當地沒有醫院,所以我決定要建一家醫院”,馬內的父親曾是當地伊斯蘭教的伊瑪目,有著受人尊敬的社會地位,連當地的伊瑪目都能因為生病得不到救治而去世,也足以看出當地條件的惡劣。

(圖)馬內為班巴里重新翻修的清真寺,仍然保留了舊建築的一部分

而與此相對,當地雖然沒有醫院,卻有著一座充滿歷史感的清真寺,或許虔誠的信仰是他們對抗生活中不幸的重要精神食糧,遵照著父親的遺願,馬內也在舊有清真寺的基礎上對其進行了重修,父親早早離世,宗教或許也成為了父子之間聯絡的重要紐帶,所以馬內也是一個虔誠的穆斯林,故而球迷們總能夠看到馬內在比賽前張開雙手向真主祈禱的儀式。

(圖)馬內賽前進行祈禱

事實上馬內是由他的叔叔撫養長大,因為他在出生的時候家裡已經有太多兄弟姐妹,家裡無法負擔他的生活,所以交由了他的叔叔來撫養。他的叔叔同樣擔任過伊瑪目,僅以感情而言,他的叔叔就像他的父親一樣,再加上伊斯蘭文化下對宗教領袖和長輩的尊敬,馬內也應該對他的叔叔言聽計從,但他人生的轉折卻源於一次叛逆。

在家裡長輩的規劃中,馬內的一生就應當像眾人一樣在務農與研讀《古蘭經》之間了此一生,但他卻和很多當地的孩子一樣愛上了足球。由於家裡沒有錢供他讀書,使得年少時的馬內有著大量空閒時間去和小夥伴們一起踢足球,而塞內加爾隊在2002年世界盃以黑馬之姿打進世界盃更是給了當時10歲的馬內莫大的鼓舞,更讓他堅信自己的未來不在農田而在綠茵場。

(圖)在班巴里的土地溝壑中玩耍的孩子

於是在他15歲時,不顧叔叔和母親的反對,毅然隻身一路向北前往首都達喀爾去追求自己的足球夢。期間叔叔和母親還一度前往達喀爾找到馬內並要將他帶回家,但馬內堅決地表示“你們要麼讓我繼續踢球,要麼我就會繼續跑出來”。

或許是馬內的決心觸動了家人,他們不僅同意了馬內去追逐自己的夢想,還變賣了收穫的農產品來為馬內籌錢在達喀爾安居下來,此外馬內也表示,除了他的家人之外,村子裡的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給了馬內經濟上的支援,幫助他完成心願,馬內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全村的希望”。

最終他也幸運地被法甲梅斯隊的球探所看中,幫助他登陸法蘭西,那是他夢開始的地方。不過當時前往歐洲時,馬內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母親,他擔心母親會反對和擔心,所以先斬後奏地來到了法國。而起初來到法國無依無靠的馬內還無法告知他的母親,他是隔天去找在梅斯的朋友買到電話卡之後才給家裡的母親打通了電話,告知自己已在法國。而當時他的母親完全難以置信,甚至問馬內“是哪一個法國”,當馬內告訴母親他已在歐洲的時候,母親仍然不敢相信,並說“你怎麼會在歐洲?你住在塞內加爾啊!”不敢相信兒子遠赴歐洲的母親甚至每一天都打電話給馬內問他這是不是真的。為了讓母親相信這一切,於是就有了下面這張我們現在已感到熟悉而親切的照片,一位駐法的中國記者為他在梅斯俱樂部門前拍下了這張寶貴的照片。

村裡鄉親對於馬內追求夢想的支援或許就是馬內成名之後不忘初心的重要原因,他為家鄉修建了醫院、清真寺和學校等一系列公共設施,還為仍然居住在班巴里村的母親修建了一棟別墅,並且在家裡幫她安裝了衛星電視,能夠隨時邀請鄉親來家裡一起看馬內在歐洲賽場的表現。

(圖)馬內在家鄉為家人修建的別墅

在2018年的歐冠決賽前,馬內幫助紅軍時隔11年重新殺回歐冠決賽的舞臺,馬內買了300件紅軍球衣寄回了家鄉,希望家鄉的父老鄉親能在電視機前為他打氣。馬內自己也表示,“那一天全村都沒有人去工作,他們將會守著電視機來觀看我的比賽”。雖然那一年的歐冠決賽馬內取得了進球,但仍舊沒能幫助紅軍奪得大耳朵杯。但一年後,馬內和紅軍捲土重來,終於拿下了這座闊別12年的歐冠獎盃,也因此榮膺了2019年的非洲足球先生,而在馬內接受頒獎的那個夜晚,村裡的父老鄉親又再次在空地上搭起了巨幕電視,看著班巴里的孩子站上歐洲之巔。

(圖)村裡的鄉親齊聚一堂見證馬內獲得非洲足球先生

馬內從來不曾忘記自己是小村莊裡走出的孩子,他時不時仍然會回家看望家人和鄉親,去年夏天,他又一次返回了班巴里去檢視他所出資修建的學校,回到家鄉的馬內並沒有很大的派頭,只是穿著一件普通的T恤衫和牛仔褲,和鄉親在一起,縱然出走半生,歸來還是那個曾在凹凸不平、滿地碎石砂礫的地面上和小夥伴們追著踢球的毛頭少年。

(圖)穿著便裝回鄉檢視工程進度的馬內

班巴里雖然地處偏鄉,很難獲得公共資源的覆蓋,但卻也遠離喧囂讓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歲月靜好,所以在這裡成長的馬內身上並沒有很多南美球員的不良習慣,他們雖然很多也出生在貧苦人家,但從小便被毒品、犯罪、混亂的私生活所圍繞,所以在成名之後很快忘掉了初心,沉醉在歐羅巴燈紅酒綠、夜夜笙歌之中,而家鄉淳樸的民風以及對宗教虔誠的信仰或許正是馬內童年最大的財富之一。

結語:班巴里等待又一度狂歡?

現在的紅軍在英超積分榜獨佔鰲頭,20多分的領跑優勢幾乎一隻手觸碰到了冠軍獎盃,對於等待了快30年的利物浦球迷而言,一座英超冠軍勝過一切獎盃,而馬內也有很大的機會成為歷史的締造者而永載利物浦的史冊。

當這道“黑旋風”再度力挽狂瀾幫助紅軍衝刺到終點的那一刻,或許就將繼續見證這個此前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第三次陷入狂歡,靜心以待,所有人都將是歷史的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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