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則真實的故事,故事中男主角已經逝世多年。
很多人不相信他的真實存在,可是認知這東東本來就是因人而異的。不信不代表他真的不存在。所以,你不妨花幾分鐘,靜靜的看看這篇文章。
不過,你不要怕。他是她,她也是他,冥冥註定他們原本是同一個人,像人格上的連體嬰兒。
背影
記憶中小時候家裡的燈光是橘黃色的,有種昏暗的暖意。燈光中的媽媽是年輕的,而我最喜歡的是依偎在媽媽的臂彎中,溫暖又安全。
窗外吹著呼呼的寒風,吹得窗戶上的塑膠紙都烈烈作響,不用出門都能感受到外面的寒冷刺骨。北方的冬夜其實很美,大地乾乾淨淨的,樹木也早已經變得光禿禿,一些枯枝靜靜的矗立在靜謐的夜中,天空是高遠高遠的,沒有一絲雲彩,月亮顯得特別的亮,皎潔的月光下,路面也是白花花的,清晰的映著人的影子,幾乎可以看到口中撥出的熱氣。
“老王呀,你在家嗎?”一記柔軟的聲音傳來。
門開了,頓時從外面冒進一股涼氣。
“哎呀,原來是大伯啊,大冷的天你咋出來了,快進屋啊。”媽媽說著,急忙把來人讓進屋,隨手關嚴了門。
“呵呵,我不是吃過晚飯沒事做嘛,就過來找你說說話”來人繼續溫柔的說。燈光下我看清了來人的樣子,穿著厚厚的得體棉衣,外面罩著藏藍的中山裝,脖子裡纏著灰色的圍巾,頭上戴著一頂半舊的氈帽。他緩緩的坐下,兩腿近乎優雅的併攏在一起,可能是天太冷吧,兩手交握住著,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伯,來喝杯熱水吧,你看外面多冷啊。”媽媽倒了熱水遞到他面前。
“是呀,是呀,我的娘啊,天是真冷。”他說著就端起杯子握在手心裡暖著。
剛才開門帶來了寒意,我便躲在媽媽的懷裡,開始聽大人之間冗長的問候和交談,彷彿聽故事,進入一個遙遠的夢境。
“大伯,多天不見你了,你在家裡忙啥呢”
“這不嘛,月娥要出嫁了,我幫孩子準備嫁妝呢,縫被子、做衣服和鞋子,還要繡花,太累人了呀,不得空的。”他笑吟吟的道。
“還是你的手巧啊,換作旁人,哪能像你操持的這樣周到”
“月娥那丫頭,是我一手帶大的,從小到大,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給她做衣服鞋子,教她針線活計,一轉眼啊,她都要出嫁了,我也老嘍”他不僅喃喃的。
“所以月娥把你當做親爸啊,她平時對你多親吶”媽媽笑著說。
“誰說不是呢,不過現在也聽她媽媽的話了,她和幾個弟弟妹妹也都不怎麼理我了,再說我老了,沒有什麼用了。”
“也別這樣想啊大伯,幾個孩子你沒少操心,平時孩子爹媽忙,家裡針線活計少不了你,孩子們心裡都清楚著呢。”
他怔怔的望著杯子裡冒出的熱氣,嘆了一口氣:“哎,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我跟著弟弟和弟媳過日子也只能這樣了”頓了頓,“他們嫌棄我的身份啊,也就弟弟平時管我叫聲大哥,兄弟媳婦沒有和我說過話,哪怕這些年我幫他們照顧孩子,紡花織布做針線”。他柔軟的語氣裡有絲悲涼,燈光下,他的嘴巴是光光的,不似村裡老年男人滿臉的絡腮鬍子。面板也是細膩的,雖然有皺紋,可是很白皙, 說話語調不緊不慢,瞬間我覺得平時不應該叫他外公,應該叫外婆比較合適。
其實,我知道應該叫他大外公,這是媽媽告訴我們的。這位大外公人很好,性情溫和,待人極好,並且做了一手的好女紅,村裡最靈巧的媳婦也比不過他。並且他為人善良,一輩子沒有生子,所以跟著弟弟和弟媳過日子。
他是一個十足女人味的男人,媽媽說她小時候聽老人講過有關他的傳奇故事,足以駭人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