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風火火寫文章,沒想到最後落得垂頭喪氣的下場。
無可奈何,從今以後以寫故事為主。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諸君莫要當真,莫要多想。
今天,寫個30年前發生的事。
1990年代,沒有最窮,只有更窮。
那時候,雖然窮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可大多數人仍不得不面對無法擺脫的窮困。
商君就是最最窮的那一部分人。
可是,極度窮困中的商君還是生活在希望之中。
因為,他考上了縣城的師範學校。
只要順利畢業,他就能夠成為光榮的人民教師,擁有非農業戶口,每個月按時領到工資。
這對一輩子在地裡刨食的老商家來說,無異於祖墳冒青煙。
然而商君沒有堅持到那一天,還有半個月就中專畢業時,他毅然走上了不歸路。
畢業前,學校給放了麥收假,同學們都回家幫忙收麥子。
商君揮著鐮刀,跟在父母后面割麥子。
蹲在地頭歇息時,商君看了看身上補丁打補丁的衣服,想想自己半個月後就要參加畢業典禮、照畢業合影,然後走上講臺成為教師,就向父母說:
爹、娘,給我買件新褂子吧。
沒想到,他父親滿臉不屑地說:你個敗家子,家裡都快吃不上飯了,哪有閒錢買褂子。
商君啥話也沒說,咬著牙,忍著淚水,任由火辣辣的日頭炙烤著自己的面板。
腦子裡浮現出的,是上中專這三年經歷的一幕幕。
到食堂打菜時,別人打滿滿一碗,自己只能寒磣地打一毛錢的菜。
每次他去打菜,食堂大師傅都斜著眼,使勁用勺子把磕著飯盆沿,故意吆喝一聲:來份一毛錢的菜!
商君頭埋得很低,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
幸好飯堂裡還有免費的稀湯,他每次都把勺子輕輕沉,慢慢撈,盼著多剩幾粒米。
別人吃肉包子,商君就買一毛錢一個的玉米麵窩頭。
大冬天,商君身上仍是一件單衣,腳上是磨破幫的球鞋,凍得嘴發紫,牙咬得崩崩響。
正是因為窮,商君沒有任何愛好與業餘生活,每天早早坐到教室裡讀書寫字。
終於有一天,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商君。
畢業前,學校統一組織到市裡參加考試。
出發前,同學都到小賣部買了汽水帶著。
商君哪捨得喝汽水,啥也沒帶就上了車。
沒想到那天特別悶熱,汽車又不停顛簸,回來的路上,商君頭一歪,渴昏過去。
當同學灌水把他救醒後,商君感到極度消沉。
連水都喝不起,太丟人了。
現在,父母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不給買,接下來畢業典禮、參加工作,怎麼見人?
越想心裡越堵得慌,越想越覺得生得悲哀。
吃過晚飯,商君把家裡半瓶農藥喝進肚子,安靜地走了。
第二天,家人才發現他口鼻嘴眼全是血。
突突突的機動三輪,拉著商君狂奔,到了縣醫院,大夫看了一眼,氣呼呼地說:早死半天啦,還往這裡拉,不是壞醫院的名聲嗎?快拉走!
商君的父母痛不欲生,可是一切都晚了。
貧窮其實真的會殺人,莫言就講過兩個這樣的故事。
一個是他的表妹,看到父親為了省錢,買叫花子討好的饅頭當飯吃。
表妹受不了這種窮困,一怒之下自殺了。
還有一對17歲的雙胞胎姐妹,看完電影后十分沮喪。
她們看到電影裡那些人過的日子都太好了,而現實中又是如此不堪,頓覺生活無望,服毒自盡。
貧窮不一定會餓死人,卻會讓人精神死亡。
因為,被扼殺的是尊嚴、快樂和幸福。
所以,當我們身處毫無希望的困頓之中時,如何拯救自己的精神和靈魂,比賺錢更重要更緊迫。
看了《平凡的世界》就會明白,希望才是富足的力量。
只要堅持,總能從貧窮中走出來。
好好活著,再多堅持一會,就會有別樣的風景。
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請相信,命運會眷顧每個披星戴月的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