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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材源自清人筆記《記某生為人雪冤事》

01

一個姓李的年輕人,靠著先人餘蔭,擁有鉅額家產。

只可惜,他從小就失去了雙親,成了孤兒,也無兄弟姐妹,年近弱冠,仍然沒有成親。

雖然孑然一身,他自己倒很淡然,一點也不著急。

他的鉅額家產,引起了同族中貧而黠者的覬覦,垂涎欲滴的他們,都想謀取,但都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同族中有個傢伙,姑且叫他某甲,素來人品低劣,行為惡劣,有人說他畜生不如。

這個傢伙雖然老了,但也是貧而黠者中的一員,他抹了一把白鬍子,對那些人說,我有一個好辦法,行之無不驗者,各位猜猜看,是啥子好辦法?

有人猜用毒酒毒死他,有人猜夜裡叫人撲殺之,某甲笑著說,這些辦法都可以,但都是下策,姓李的既無不良嗜好,為人又多疑,萬一你們說的那些都不行,反而有可能遭其毒手,我的計劃,行之必效,所難者只有一件事。

某甲說到這裡,看著某氏而笑。

某氏是李某的叔母,寡居的時間不短了,日子也是日貧一日,聽了某甲之言,又見他看著自己,說,老孃除了一副臭皮囊,就只有床頭敗絮,若能效力,任憑你們驅使,但不知需要老孃幹什麼?

某甲說,嫂子你做的並不難,只需犧牲一哈名譽而已,然後悄悄地把他的辦法告訴她。

某氏先是有點為難,不肯答應,某甲便威脅她說,嫂子一貧如洗,又沒了老公,全靠我們這些叔伯幫襯,才沒有餓死,如果你堅決不幹,那就隨你的便,今後你的事情,我輩就管不著了!

某氏只好答應。

02

一天早晨,按照某甲的“安排”,某氏偷偷鑽進李某的臥室,那些族人緊隨其後。

不一會兒,裡面響起某氏大呼救命的聲音,諸族人一擁而入,不由分說拘了李某,扭送到官府,控告他強姦嬸母。

某氏為原告,諸族人為證人,證據確鑿,李某即使嘴長三尺,也無從辯白,唯一的選擇,只有承認自己幹了亂倫之事。

招是招了,縣令卻不信。

兩件事引起了他的懷疑,一是李某為人誠樸,這樣的人一般做不出強暴之舉,二是那些族人都貧困無狀,不是善類,之前就做過令人不齒的事情。

縣令又想,如果李某真的好淫,他那麼有錢,什麼樣的女人弄不到手,何必做這種傷風敗俗、損害名聲之事?

然而,這些都是推測,終無確鑿證據,來證明他的清白。

根據法律條文,李某之罪當死,縣令很同情他,法外開恩,從輕論處,將死刑減為永遠監禁。

即使是這樣,很多人也都認為李某很冤枉。

時有某生,為人機警而多謀,辦事經過該縣,在茶館喝茶時聽說了這件事,不由心裡一動。

他問那些茶客,貴縣縣令為人是否清明,茶客們都說,咱們的縣令素來清廉,是一位難道的好官。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謀生竊喜,去獄中探望李某,問他想不想出獄。

李某一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回答,良久才對他說,先生是什麼人,有什麼辦法救我出獄?

某生說,我是個外地人,路過此地,聽說你遭了冤枉,想為你一雪此冤,可乎?

李某說,我以莫須有罪名被抓,備嘗牢獄之苦,一天也不想在這裡呆了,老兄若有辦法救我出去,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願相贈一半家產,絕不食言!

某生笑著說,我不要你一半家產,你給我幾十兩銀子就夠了。

03

然後,某生低聲對李某說,我也沒有其他辦法,只有一言相贈,他日縣令若重審,你就對你嬸母說,嬸母,我不過強姦了一次,你何必下此毒手?

李某大吃一驚,先生你到底是想害我,還是想幫我?

某生說你我無冤無仇,我怎麼會害你呢,我還想掙你那幾十兩銀子呢!

李某說,既然想幫我,何出此言?

我根本沒有強姦,怎麼可以承認?

不行不行,我沒認罪尚且被抓,若是認罪,豈不死得更快!

某生說,你不承認,那是肯定出不了獄的,如果承認了也不能出獄,最多也不過是永遠監禁而已,你姑且照我說的去做,驗證一哈我的辦法到底靈不靈。

李某心想,反正又不會有更壞的結果,那就照他說的試一試吧,萬一行呢?

第二天,縣令果然又把人證傳來,再度訊究,只見刑杖森列,觀者如堵,無不為之感泣。

李某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果然對他叔母說,侄兒不過強姦了你一次,你何必下此毒手。

話音剛落,某氏就說何止一次,起碼三四次。

縣令聞言大怒,拍案大喝道,胡說八道,奸有幾次可強?

縣令怒喝之後,乾脆挑明——分明是爾輩想圖人家家產,誣告強姦,你侄兒既屢次強姦,你仍然去他家,這是你自己使他強姦,是你自願,既然自願,為何又告他強姦?

老實交代,你到底有何目的?

如不實供,大刑伺候!

縣令又一聲大喝,某氏嚇得發抖,只好盡吐實情,李某得以洗白,無罪釋放,其餘人等,均得到應有懲罰。

回家後,李某欲重謝某生,某生說:事情能有這樣的結果,全在縣令清明,並非我的功勞,再說那個婦人,也無什麼見識,讓人一挑撥,也不加深思,就想加人以罪,結果適得其反,一點也不奇怪。

老王:民間故事看似無厘頭,魔幻的很,實際是生活某個角落的投射,大部分時候就是換個馬甲,發生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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