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想到這個話題,就來聊一聊。
先給大家講一件真實的故事。初中的時候我當了三年班長,發生了不少大事。其中有一件現在仍然歷歷在目。
我們班有這麼一幫子人年紀輕輕就自詡“社會人”了,其中有這麼一個領頭的,姑且叫他小曹吧。小曹同學整天無所事事,蹦迪早戀無師自通、抽菸喝酒樣樣精通、打架逃課家常便飯、看書學習一樣不沾。我作為他的班長不但要照顧他的“地位”、還要在作業上幫他瞞天過海,這算是一種對黑惡勢力的妥協。
直到有一天自習課,小曹同學意志風發,大鬧了整整一節課,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把這件事通報給了班主任。這下子班主任可坐不住了,直接找到了小曹同學。小曹同學也不甘示弱,揚言要和班主任打賭:在全班發起投票,如果認為曹同學紀律差的超過一半,曹同學就任憑班主任處置;反之,班主任在所有同學面前給小曹道歉。班主任是剛調來的,腕子比較鐵,直接就答應了。
結果不出我所料,小曹同學惜敗,比班主任少了一票。於是班主任送小曹同學回家了,這一送就是三年。小曹同學臨走前在全班揚言要讓我“橫”著出去,最後也沒能實現,可見他是個不守信的人。小曹同學一走不得了,這就像上海灘死了杜月笙、紐約市抓走了金並,小曹同學的“黨羽”們群而起之。而我就成了眾矢之的,這些人揚言要為小曹同學一雪前恥,也要讓我“橫”著出去。雖然他們也不太守信,但還是孤立了我一年多。這一年多來,我瀟灑自在,他們見了我都要避著走、我說一句話他們就要附和上五六句。但後來他們還是看開了,因為沒有人給他們包庇不交作業、也沒有人借他們抄作業了,於是就來找我和好了。
現在我已經初中畢業了三四年了,某個時刻,我還是會想起他們,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他們讓其他人“橫”著出去過嗎?
其實這些人中,有四成以上初中沒有畢業便已經輟學回家了。
小金同學就是這樣的一位。小曹沒有走的時候,他跟在小曹後面像一條狗尾巴;小曹離開了之後,他就像小曹了,只不過是一條沒有尾巴的狗。小金可能受不了沒有小曹的日子、又或是覺得自己沒有尾巴不是很威風,於是初二上了幾個月就回家修車了。當然,他一個好好的初中生,自然不可能修腳踏車,他去修電瓶車了。
小袁同學就有些與眾不同了。他在小曹沒有走的時候就和小曹犯不來,小曹走了他更是得風起勢,欲與天公試比高。不出意外,他和小曹一般下場,被老師送走了。他的離去還頗有些離奇,因為和老師發生了口角,始終不願意承認錯誤,於是鬧到校長辦公室,於是回家了。小袁混的比小金好一些,他家裡開了洗車店,想必現在應該是洗車店店長。
還有一位小凡。我和他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也沒說過幾句話。他走的悄無聲息,就像是徐志摩別了康橋。我只知道當年他最愛的網咖和燕京啤酒都離他遠去了,現在停留在他手上的只有被太陽蒸烤得滾燙的紅磚,現在冬天了,希望他能找到別的安身立命的憑依。
混得不錯要屬小劉和小王了。他們去了同一所技校,一個學習機電、一個學習汽修。小王同學是那種比較有夢想的人,一年前我還見到了他,他告訴我他們技校有十多個本科的名額,他很有機會,我也祝福他今年順利升入本科。前幾個月我學習建模的時候,他還過來向我炫耀了一把他的成果,好不厲害!小劉就比較實誠,早早就業,快快樂樂成家立業。高考前一天晚上他還給我發訊息要和我LOL,雖然他的願望沒能實現,但可見他的訊息是多麼不靈通,竟然不知道我那天要早睡。
小云同學過得最慘。這位同學在小曹還沒走的時候就是大家用來取樂的工具,每天不是被嘲笑就是被欺負,他也倔強,不但不告訴老師,還死皮賴臉和人家混到一起。小曹走了之後他也沒過上好日子,雖然沒了小曹,但還有小金、小凡、小a、小b……我知道有一天晚上小云在放學後被一眾人拖到學校對面的小黑衚衕裡,他被他們拳打腳踢、眼淚和泥土摻雜在一起粘在臉上。整整一個星期,他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說過任何一句話,小云同學“橫”著出來的事情是我在畢業之後才知道的,可見老師也不清楚這件事。小云同學在求學期間就曾輟學搬磚,但嫌工地磚頭燙手又回來學了一陣子,但後來還是走了。據幾位同學透露,他去網咖給人家打下手了,想必現在也是一個網管了。
現在回想起他們,我只能感嘆世事無常。當年風光如他們,現在還是要給人家當打工人,而我這樣普普通通,再不努力學習,豈不是連給人家打工都不配?
現在我明白了,步入社會的早晚其實和能力的高低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的一位表哥,碩士研究生畢業後被民營企業招為高階工程師,入職底薪1W拿提成,一年下來至少也是20W往上。而我的小劉同學每天要為了100塊錢日薪和代理爭得你死我活,才能拿到3000月薪。
小劉同學現在已經工作了兩年。我相信以他的水平,以後拿4000月薪是不成問題的,甚至五六年後可以拿到5000甚至6000.我們來算一算他26歲的時候能賺多少錢。以他18歲參加工作,每3 年漲一次工資、每年工作12個月來算。3000*12*3+4000*12*3+5000*12*2=372000(與客觀現實一定有出入)。而我的表哥不需要計算,他不需要漲工資也不需要拿提成、甚至他樂意的話可以把年終獎拱手讓給我,只拿1W月薪,三年後已經幾乎和小劉同學相當了(只考慮工資因素)。我相信小劉同學一定很樂意接受這個結果,因為他比碩士研究生少學習11年,多工作8年就可以領先他們3年。當然這僅僅是很不合理的推算,因為經濟社會的發展不確定性和靈活性太大了。
希望在我求學期間還能時不時聽到我的這些“故友”們的音訊,我不迫切知道他們的近況,他們的存在是對於仍在求學的我們來講最好的警醒。
職業平等這個名詞永遠只會存在在教科書和口頭上,一旦你認真地琢磨它,就會發現,在當今這個社會,這個詞只能被適用於道德層面,放入經濟層面後,這簡直像在開玩笑,而你竟然一點也笑不出來。
說白了還是要好好學習,多給自己一點機會,曾經的我沒能“橫”著出校門,可能是老天爺覺得我適合比他們在學習的生涯上走得更遠。我也希望正在閱讀的你們不要在生活中“橫”著出去,要支稜起來,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得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