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漸漸贏得了村裡女人們的認可,命運真是玄妙的東西。曾幾何時她是全村女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她所到之處都是戛然的鴉雀無聲。現在她憑藉自己的實力讓女人們對她刮目相看,有她的地方總有女人的歡聲笑語。
少女時光
好景不長,當媒婆又開始踏入她家門的時候,父母仍想把她再嫁出去。姑娘再好也不可能永遠在孃家一輩子。
鑑於上次婚姻的失敗,這次父母給她找的婆家路程相對較遠。三十里路遠的一個小村莊,夫家姓張,安安分分的莊稼人,丈夫會唱戲,農閒時跟著嗩吶隊演出,並且一表人才。
這次婚姻原本不報希望的,她只是知道女孩不能長久在孃家,再嫁人也是遲早的事情。
因為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她也是發自內心希望自己永遠做一個女人。不僅僅喜歡女性的身份,她更喜歡女性的日常生活,穿針引線使她快樂,一匹匹潔白厚實的布匹讓她有成就感,她喜歡把布料裁成合體的衣服,用綵線繡出一片片鳥語花香......那是無比快樂和充實。
第二任丈夫溫和多情,待她極好。夫妻兩個即使大白天也緊閉房門,坐在房間裡聊天,出門更要手拉手,十指緊扣。丈夫教她戲文,把一段段舉案齊眉,蕩氣迴腸的愛情戲文講給她聽。她總是溫柔的看著對方,眼睛一眨不眨,冬天的夜是漫長的,丈夫伸出長長的手臂把她摟在懷中,他們就互相溫存著,纏綿著......有說不盡的悄悄話,訴不完的衷腸。睡夢中,手更是緊緊交握的。
婚後兩年,她仍舊沒有懷上孩子,丈夫一如既往與她恩愛如舊。
婆婆像天下所有想抱孫子的奶奶,經常暗示她。她總是低頭不語,家務不讓婆婆操心,作為媳婦她平日溫和寡言,除了傳宗接代,她堪稱完美的媳婦,婆婆對她基本上算是滿意的。
婚姻生活美滿,她漸漸褪去了少女的嬌羞,臉上洋溢著少婦獨有的信心。女性的美,像煙花一樣在她身上絢爛的綻放。
她聰明能幹,家務事婆婆已經很少插手了,家中一應大小都交由她打理。婆婆從開始的歡喜到吃驚,最後對她是踏實的放心。同時,晚上她是丈夫完美的妻子,結婚三年他們還如新婚燕爾,每晚相擁而眠才能安然入睡。
在她婚姻的第五個年頭,丈夫的同齡人孩子都滿地玩泥巴了,她的肚子依然沒有動靜。
對鏡梳妝
婆婆是真的急了,開始給她抓藥,一副副湯藥喝下去,她的肚子始終沒有鼓起來。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婆婆也漸漸對抓藥失去了信心,婆媳之間心照不宣,彼此都不言語。
丈夫依舊寵她有加,不過她知道,她最終還是會失去他。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們的愛情跨不過世俗的鴻溝。
婚後八年,她再次回到了孃家,丈夫親自送她回來,沒有哭哭啼啼,只有彼此深情的凝望。對婆婆她沒有怨言,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她理解一顆做母親的心。
她再次回到孃家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往日的輿論再次發酵。有人說她是天生的石女,有人說她是雌雄同體,更有人說她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父母也因為她的緣故在人前無法抬頭,兩年後鬱鬱而終。
弟弟和弟媳也對她敬而遠之,雖在一個庭院中生活,父母離世後,弟媳執意和她分開了家。彼此她已經三十歲,風韻猶存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