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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滿族民間故事傳承人肇恆昌講的一個滿洲民間故事。民間故事裡有一類是學乖的故事,這學乖,看完以下故事就理解他的意思了。肇恆昌講時候聽大爺講三段學乖的故事,時間久,有的忘了,現在回憶起這一段,滿族文化網給整理出來。

有一小夥子,家裡比較富裕。這小夥不愛吱聲,就是有點木訥。小夥結婚娶的媳婦,也是一個大戶人家。這媳婦以及孃家的老丈人、丈母孃、小舅子等對小夥子不太滿意,所以這媳婦三天兩頭回孃家住,這小夥子對這現狀,肯定也是不滿。

一次,老丈人過生日,媳婦更有理由回孃家幫忙去。這小夥子家,不僅小夥子不滿意,小夥子的父母也不太滿意,因為小夥家也不差,也是有錢人家。可這媳婦看不上自己兒子,還老回孃家。當時民間流行花錢,能讓人學乖。老頭就跟小夥說,你早點走,吃完飯就走。也沒別騎馬,就走著去。我給你二十兩銀子。老頭目的就是讓小夥花錢學乖。

小夥就聽他阿瑪的,走著去,就走小道,走得很快。他看前邊也有一個小夥子,進了一片樹林,他也跟進了。原來樹林有很多鳥呱呱叫,他們進去,那些鳥就不叫了。就聽前邊小夥說:一鳥進林,百鳥壓音。這小夥感覺說的很好,就趕上前邊的小夥,說:大哥,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給你一兩銀子。前邊小夥挺高興,就跟他解釋:我說的一人進林,百鳥壓音。就是我一個人一旦進了林,那麼多鳥都不叫了。小夥記住了,就給了前邊小夥一兩銀子。

小夥繼續趕路,路過一條河,看見有漁夫捕魚,他也湊過去了。漁夫撒下一網,結果什麼都沒有。漁夫就說:一網好水無有魚。小夥感覺漁夫也是出口成章,就說:大爺大爺,您給我說說,我給你一兩銀子。漁夫心想,我打多少天魚,也不一定能掙一兩銀子,就給小夥解釋,河水挺好,我可以一網打下去,也沒打到魚,所以我就說一網好無有魚。小夥就給了漁夫一兩銀子。

小夥接著往前走,看一女的,正在過河,河不寬,有一獨木放那。就聽那女的說:雙橋好走,獨木難行。小夥就跑過去,就問:大姐大姐,你剛說什麼?你給我說說,我給您一銀子。那女就說:我沒說啥,就是這河,你們年輕人能跳過去,但這就一根木頭,我走起來困難。所以我說雙橋好走,獨木難行。小夥記住了,給了那女的一兩銀子。

小夥繼續往前走,路過一個草甸子,兩個小夥正捉螞蚱玩,那時是秋天,螞蚱正多的季節。其中年歲大一點孩子說了一句:紅頭螞蚱滿處飛,深更半夜你陪伴誰?另外一個孩子哈哈大笑。

小夥聽那孩子說的挺好聽,就說:小朋友,剛才說的什麼?再說一遍,我給你一兩銀子。過去物價低,一兩銀子值不少錢呢。那小孩就說:我們說著玩呢,因為那螞蚱頭有點紅,所以我就說紅頭螞蚱滿處飛。晚上他壞在哪呢?我後一句就是深更半夜你陪伴誰?小夥就給兩小孩一兩銀子,小夥說:你們兩就分了買零食吧。

這時候,小夥快到老丈人家,這時候有點過晌了。按現在時間說,老丈夫人是下午兩點多開席。他路過一個大府。這時候來一個人騎著馬過了,到了門口下馬,口中說了一句:老丈人門口一顆槐,我翻身下馬來,馬栓槐樹上,邁步進上宅。

小夥聽到了,就小跑過來,說:大哥大哥,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我給你一兩銀子。那人感覺這小夥很有意思,說:我就是隨口一說,就跟小夥重複了一遍。小夥記住了,就給那人一兩銀子。

再往前,有兩個人告別,說衙門見,衙門見。可能有一個人是在衙門工作。小夥子就記住了。

再往前就到老丈人門口,這時候他小舅子在門口迎接人。小舅子不是為迎接他,而是估計現在客人要來了,迎接客人呢。小夥子想起剛才有人說的話,就就來了一句:老丈人門口一顆槐,我翻身下馬來,馬栓槐樹上,邁步進上宅。小舅子一看,是姐夫來了,怎麼今天來了就說話一套一套的,變了人一樣,看小夥子一本正經,小舅子就把姐夫請進屋。

進來院子,東西屋,南北炕,都坐滿人,那等著開飯呢。不同身份的人請進不同的屋子。小夥子是姑老爺,就請進西屋南炕。原來人們在炕上閒嘮呢,看姑老爺進來,就停止不說話了,小夥子想起一句,就說:一鳥進林,百鳥壓音。別人一看,說這姑爺子真有文采呀。老丈人心裡說,這姑爺子今天怎麼了,說話一套一套的。就趕緊請上炕,叫兒子去給倒茶。

他小舅子也是看不上這姐夫,端上一茶杯,小夥子一看端上茶杯裡是白水,看看別人的茶杯都是茶。小夥就又想起一句,說:一網好水無有魚。老丈人看到了,知道這是姑爺子調理,就跟兒子說:你姐夫來,給倒茶,怎麼倒白水呢?小舅子笑嘻嘻的把白水倒了,又端上一杯茶水。

該吃飯了,小舅子給大家發筷子,給別人都發一雙筷子,就給姐夫發了一根筷子。於是小夥子又想起一句,就說:雙橋好走,獨木難行。老丈人看到,說兒子,別跟你姐夫瞎鬧,趕緊給你姐夫拿筷子。小舅子趕緊給姐夫拿來筷子。大家就開始一起吃飯,給老丈夫祝壽,等吃完飯,天也就黑下來了。

大多客人吃完飯就走了。小夥子家距離比較遠,又是姑老爺,就應留下住。小夥子就在南炕上與大家閒嘮嗑,這時候他媳婦從東屋過來,穿的紅衣服。這小夥就又想起一句,就說:紅頭螞蚱滿處飛,深更半夜你陪伴誰?他媳婦心說,怎麼幾天不見,變樣了,就含笑的跑出去了。老丈人看到,也感覺這姑老爺是變了一個人,不能按以前那樣對待。

第二天早上,吃完飯,小夥跟老丈人告辭,老丈人說再多住幾天吧。小夥說:不了,家裡還很多事呢。老丈人給送到門口,小夥又想起別人告辭說的話,就拱手說道:衙門見,衙門見。

小夥子,老丈人正心裡打鼓,這是要告我們呀,姑娘嫁過去,可老在孃家住著,這確實不像事。老丈人就叫兒子趕上馬車,把你姐送回孃家吧。這就是滿族民間故事學乖的一段。

這正是:

兒媳戀娘遲不回,

女婿學乖拜壽催。

現學現賣孃家懼,

送來嬌妻得意歸。

作者肇恆昌,愛新覺羅三世祖後裔,瀋陽東陵滿族民間故事傳承人,是省一級的。網名叫河洛噶善是滿語,意是'山谷(山溝)裡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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