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古柏城的西邊有個馬家莊，莊裡有個讀書人。屢試不第，但自以為才識過人，經常舞文弄墨。平日靠寫寫畫畫，教教私塾過活。但由於他好吃懶做，常被人家解僱，落得一副酸儒相，人稱馬秀才。

有一天，莊上有兩人吵架，一個叫馬五金，一個叫馬小七。原因是馬五金家種的胡蘿蔔不知讓誰家的豬給拱了，便硬說是小七家的豬拱的，馬小七理不虧，嘴不軟，說啥也不承認。鬧到最後，兩人要上縣衙告狀，但告狀要有狀詞，他倆都想到了馬秀才。

晚上，馬小七先到秀才家說了吵架告狀的事。馬秀才一聽心理暗暗高興：“這下可有好戲看了，我又可賺他個十兩八兩的，夠吃一陣子了。”他攤開紙，提筆寫道：

“十冬臘月天，

地凍堅如磚，

鐵鍁鏟不動，

豬嘴怎能翻。”

小七就拿著狀子到縣衙告狀。縣老爺一聽，又看看狀詞。心想：對呀，這馬五金不是誣賴好人嗎？正欲出籤拿人，門外又有告狀聲傳來。

且說當晚馬小七走後不久，馬五金也到馬秀才家求他寫狀詞，他提筆寫道：

“豬嘴呵氣地凍散，

一天能翻二畝半。”

馬五金也到了衙門遞上狀子，縣太爺一看。也對呀！案上放著兩人的狀子，他犯難了。再細看兩人的狀詞，覺得字跡是出自一人之手，一問，果不其然。馬上傳人把馬秀才速速捉來。這馬秀才賺了二人各五兩銀子，正要去吃酒，被差役抓住帶到大堂。縣太爺厲聲喝道：“大膽，你一人寫兩家的狀詞，這不是成心給我找麻煩嗎？”“老爺息怒，老爺息怒！”馬秀才一聽，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湊上前低聲給縣官說：

“十冬臘月天地寒，

豬不出圈地難翻。

無理取鬧告刁狀，

淨給你老添麻煩。

兩個小人來告狀，

誠心叫爺不安閒。

管他有理沒有理，

各打四十把家還。

老爺擦袍後堂進，

好陪夫人去取暖。”

縣官一聽覺得這主意不賴。遂命衙役將馬五金、馬小七二人各打四十大板趕出了衙門。

事後，縣官想，這馬秀才雖說有點酸！倒是個不可多得的歪才子，就把他留在縣衙裡當了個刀筆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