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嚴治回學校宿舍之後,他沒有聽嚴治的話,也回自己的住處休息,看了看手錶,已經快要到半夜了,也許像嚴治這類循規蹈矩的乖乖女一樣的女孩兒,這個點都早應該睡覺,今天的生活也就這樣過去了,可是,對他來說,也許夜晚才是他真正生活的開始,看了看手錶,已經快要到半夜了,在這座城市的酒吧工作了幾個月以後,生物鐘也完全被這樣的工作時間影響成了晚睡早起的習慣,每週晚上工作到凌晨三點,四點的樣子,然後回學校補覺,如果第二天上午有課,就勉強撐著去教室瞌睡一會,如果第二天沒有課,那對他來說就是一天裡最幸福的時刻了,可以一覺睡到中午日上三杆才會起床。
今天晚上不用去酒吧上班,時間對他來說,似乎變得特別充裕了起來。雖然不用去酒吧打工,但是他還是去了酒吧裡面,不出意外地,晚上酒吧的客人很多,他找了一個空閒的吧檯座位坐了下來,點了一杯酒,自顧自的喝著。人有些時候可能就是這樣,在某些時刻需要一些獨處的空間和時間,來承載和充斥內心裡滿溢位來的複雜的情緒和情感。酒吧燈光如五彩斑斕,流淌在杯子的紅酒裡,被他慢慢的喝下。
這酒吧充斥著來自四面八方的人,他們有著不同職業,也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流浪漢,紳士,詩人,夢想家,獨來獨往地人,每個人其實都向往浪漫,渴望冒險。如果一個人在這一生中,真的邂逅了一場浪漫的愛情,那麼,這個世界也一定會像電影一樣閃閃發光。區別大人和孩童的一個方法是什麼?對待一件事,對待一個人,對待一種情感,在大人的視野和思維裡,已經不再會把義無反顧去作為他(她)在態度上的唯一準則了。“不可強求”、“順其自然”、“趨利避害”才是大人對待任何東西的標準。
但是,孩童不會,通常能進入他(她)們眼睛的東西,他(她)們會用最直接的方式去追求,在碰壁之後,也彷彿是一往無前,依舊對內心所鍾愛的事物,不屈不撓。孩童的追求,因為所要的單純,所以無法適應這個早已是大人所統治的社會,功利性的社會。
隨著時間的推移,曾經的孩童慢慢蛻變成了大人,也開始接受社會的考驗和洗禮。在日復一日地來自社會的捶打和折磨中,一部分的曾經追求單純的孩童,雙眼漸漸地渾濁,成了那部分曾經是自己最不願意成為的那種雙眼佈滿波譎雲詭的眼神的大人。當這些大人回頭凝望來路,看到在道路深處的遠方,那曾經眼光清澈,心思單一的,似是之前孩童的自己。他(她)們開始迷惘,思考,回憶,企圖從過去的種種經歷中得到啟迪,來找到答案。
那曾經是一段段即可以看上去曾經那麼甜蜜,也曾經有過苦澀痛苦的愛情經歷,譬如橋玄和他,他們初始於工作之中,曾經的同事,在時間的裹挾之中,彼此相識,彼此熟悉,發現了許多的共同話題,他們也曾經在一起做過很多讓彼此覺得快樂的事情,他們也曾經用這世間最惡毒的詞語去咒罵對方,他們甚至憧憬彼此將要攜手步入婚姻,最終卻分道揚鑣。
也有體會真切孤獨的時候。一個人在深夜獨自守著一棟空蕩蕩地房子,在感覺內心寂寞地時候,甚至需要把電視機開啟,在電視節目的喧鬧聲中,沉沉睡去。也曾經試圖為了填補內心因為孤獨造成的空虛,而變的就像是一個飢不擇食地惡漢那樣,無論抓到手裡的是什麼樣的東西,都匆匆忙忙地,不加甄別的塞進自己的口中。在這當口,我和文靜的相識,就是在此種的背景之下開始的。戀愛的本質是什麼?婚姻的真正含義又是什麼?他們的關係從開始,到最後決裂,他都沒有找到這兩者的答案。
當他的記憶隨著時光回溯到之前,腦海中經常出現的畫面,依舊是那個在雪夜路燈下行走,只把背影留給我的長髮女孩,多年以後,她帶給他的記憶,已經不簡簡單單地是一個以女孩兒形象存在的個體,更多的代表著是她從個體抽離出來的,關於他對自身愛情的認知和判斷。
誠然,一如故事中說,如果他和橋玄的情感屬於辦公室格子間的日久生情,而他和文靜的相識則屬於一種在歲月的流逝中,逐漸締結而成的無言地默契,雖然這兩段感情,最終以他分不清是真是幻,是真實亦或是夢境裡的存在形式開始,也以這種形式結束。
但這兩段感情相比較他和毛毛的感情終究是有所不同,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自始至終沒有摻雜任何包括金錢,房子,車子,這些能影響人的感情的物質和利益的東西,兩個人之間的情愫也僅僅限於在語言上的,近乎好朋友式的聊天,沒有牽涉到男女性愛的這個層面上來。隨著時間推移,他越來越沉溺於自己的幻想中,在眾多的時間點中,他彷彿可以看到另外的眾多的自己,在代替自己出現,做著自己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從一種角度而言,這是對這個男孩子的內心深處天性地釋放,就像是整個人的情緒彷彿被一種黑色的霧氣所籠罩,但我自身無法帶你走出這團霧氣,甚至說,我的一生都要在這團黑色的霧氣中駐留。
這雖有的種種,在這個深夜酒吧,他彷彿置身於一種奇妙環境中,在我的周圍,佈滿著許許多多的,似星星般閃爍,時明時暗地光點環繞,最終這些光點,一點一點地互相聯結在一起,向著四周,向著前方,不斷的延展,不斷地照亮更多地黑暗區域。
他想,這些黑暗區域終將成為他曾經去有意或者無意去觸碰男女之間情感的見證,不管這見證帶給他是甜蜜,是心靈的悸動,或者是每當失去時,內心所能直接體會的,那種面對失去的無力地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