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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今天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叫司徒雲重,出身於廣州家喻戶曉的廣彩匠人世家——義順隆,廣彩的手藝傳到司徒雲重爺爺手上已經是第三代了。司徒家的廣彩出口到歐洲,在上流社會和皇家都有非常好的聲譽和影響。

作為一個名門望族,司徒家的家規家法非常嚴格,廣彩的手藝傳男不傳女。對此,司徒雲重的爺爺絲毫不敢違逆。司徒雲重出生前父親就因病去世了,父親是家裡的單傳,所以司徒雲重還沒出生就成了爺爺唯一的希望。

司徒雲重出生那天,爺爺就一直在祠堂裡給先祖上香。爺爺在祠堂裡等了一天,家裡人終於給他帶去了訊息。聽完這個訊息的爺爺在先祖的牌位前跪下了,這一跪就是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爺爺回到家裡宣佈了一件事:“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昨天我們家添了一個男丁,司徒家後繼有人了。我這個孫子的名字我早就起好了,就叫司徒雲重”。

爺爺從來不讓司徒雲重單獨出門,很少接觸外人,所以小時候他根本不知道男女之別。只是每次見到男孩他會有一股奇怪的感覺,見到女孩反倒覺得挺坦然。這點讓他很害怕,也很擔心,直到家裡來了一個新學徒。

這個新學徒叫譚勝龍,他到司徒家的時候,司徒雲重正好在爺爺的作坊裡捱罵,因為他畫的“龍”都大半年了,始終沒起色。一看有人進來,司徒雲重趕緊溜了出去,不過他並沒有走遠。

譚勝龍是個非常單薄清瘦的男孩子,站在不遠處的司徒雲重一下子被譚勝龍的雙手給吸引了。那是一雙纖細、白皙的手,可是一握起筆來,卻十分蒼勁有力。待他一動筆,爺爺便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小夥子的畫要勝過義順隆裡畫了很多年的老師。

那天下午,學徒們都回去了,司徒雲重又回到了作坊繼續畫龍。

“我知道你阿爺為什麼罵你了”,忽然出現的聲音嚇司徒雲重一大跳。原來,譚勝龍並沒有走,一直悄默聲地站在他身後看他作畫。看到拔腿就走的司徒雲重,譚勝龍趕緊叫住他,怯生生說道:“我可以教你畫龍,你要學會了,你阿爺就不會罵你了”。

譚勝龍的聲音裡有一種親切感,這讓司徒雲重感到一種沒來由的心安,於是他就留下了。那天,譚勝龍跟司徒雲重講了很多,他說廣彩圖案裡最難畫的就是龍,難的點在神韻。可能是覺得自己表達得太乾巴,便上前握住了司徒雲重的手直接在紙上畫了起來。

忽然的靠近讓司徒雲重很緊張,此外,還有些小小的興奮。心裡彷彿一瞬間被塞了七八隻兔子,上躥下跳的。眼前的龍慢慢看不清了,他只知道譚勝龍的手很軟,很暖,這是他第一次被一個男孩子這樣握著手。不一會兒,他的手就被握出汗了。

譚勝龍經常偷偷教司徒雲重畫畫,偶爾還會幫他畫上幾筆。就這樣,過了好些時日。

在司徒雲重十四歲的時候,廣州打起了仗。有一天,譚勝龍在到司徒家的路上突然失蹤了。後來從一個街坊那裡聽說,譚勝龍被抓壯丁了。又過了一段時間,仗打完了,可是譚勝龍沒有回來。司徒雲重等來的只有一張遠方寄來的照片,那是譚勝龍在戰場上的照片。

“他那雙手應該是拿畫筆的,卻被迫拿起了槍”,撫摸著泛了黃的照片,司徒雲重喃喃道。

戰後,義順隆沒了,爺爺得了重病,媒婆、親戚朋友開始給司徒雲重說媒,說是他結婚能給爺爺沖沖喜。儘管母親一遍遍地回絕,可架不住大家的“熱情”還有一些閒言碎語。沒辦法,母親便做主從鄉下買了一個叫陶陶的女人。陶陶看上去挺正常的,但是心智只是個五歲的孩子。結果,司徒雲重和陶陶成完家,爺爺就離世了。

那晚,母親和司徒雲重聊到了深夜。離開母親的房門後,他走到了陶陶的房間。眼前的陶陶已經睡著了,身體蜷縮著。司徒雲重走過去,坐在床邊,看著陶陶的睡臉。那是第一次,司徒雲重仔細端詳這個女人。思考片刻後,他在陶陶身邊躺了下來,從背後抱住陶陶,並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一天,司徒雲重在報紙上看到一個廣告,說霞山那辦了一個難民學校需要老師,他便去報名了。到學校的時候,接待他的是個法國人。

“你會教什麼呀?”眼前的法國人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他介紹自己道:“我叫陸白逸”。

“畫畫”司徒雲重回答。

“哦,你是個畫家呀”陸白逸說,“我們這正缺美術老師”。

就這樣,司徒雲重便開始在學校裡教孩子們畫畫。自然而然地,和陸白逸的交往也多了起來。儘管陸白逸是個爽朗和氣的人,和自己也無話不談,但是司徒雲重總覺得他與自己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似乎一直在有意迴避著什麼。

有一天,準備回家的司徒雲重被陸白逸叫住,:“我剛收到一瓶從法國波爾多寄來的紅酒,你願意跟我一起分享嗎?”司徒雲重沒有拒絕。兩人來到了陸白逸的宿舍,兩人一邊品著紅酒,一邊講述著彼此的故事。陸白逸說他的父親去世了,他要回法國給父親辦理後事,還要接受遺產。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女人”,陸白逸話鋒一轉,忽然說道,“我之前不說是因為尊重你,因為我想你總有自己的原因。只要你不說,我就不問”。

司徒雲重呆住了。第一次,她被一個男人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其實是個女人。爺爺臨終前矢口不提她是女兒身的問題,和陶陶的婚姻也早已習慣,關於自己是個女人這件事,她自己都快記不得了。

“今晚你可以留下來嗎?”陸白逸輕聲詢問道。

司徒雲重覺得自己僵住了,身體想動也動不了。陸白逸似乎也僵住了,他在等司徒雲重的回答。過了一會兒,還是陸白逸打破了沉默,他漸漸靠近司徒雲重,並一下抱住了她。司徒雲重覺得自己的心快要從心口跳出來了,她的身體像篩糠一樣在發抖。陸白逸在吻她,而她也在不知不覺間迴應。

第二天,司徒雲重回到家裡便把自己關了起來。幾個月後,母親發現司徒雲重的身體有些異樣,原來,她懷孕了。沒怎麼思考,司徒雲重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她想成為一個母親,她想給自己帶來新生。

女兒出生以後,司徒雲重和母親一起把她撫養長大。再後來,形勢越來越好,廣彩也迎來了生機,司徒雲重決定把義順隆重新操持起來。

又過了幾年,母親去世了。後來,陶陶也去世了。

去年,在一個瓷器博覽會上,有一個白髮蒼蒼的人走到司徒雲重身邊,輕聲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司徒雲重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半晌,搖了搖頭。

“我曾經跟你一起在作坊裡畫畫,我還手把手教過你畫畫”,老人繼續說道。司徒雲重看了他許久。

隨後的幾天,老人在廣州小住了一段時間,便動身準備回臺灣。臨行前,他將一幅畫送給了司徒雲重。那幅畫是他早年畫的,他說那是他印象裡的司徒雲重。展開畫的司徒雲重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畫中人,除了頭髮是短的,那秀氣的五官分明就是一張女孩子的臉。

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這是趙薇製片,李少紅導演的作品《雲重傳》中的故事,演員是奚美娟。

奚美娟的嗓音很獨特,有些滄桑,但又很有力量。她娓娓道來的聲音似乎有魔力,讓人不自覺隨著她的講述而浮現畫面,然後被深深震撼。

有人說聽奚美娟講話,有種趴在奶奶膝蓋上聽故事的感覺。這是因為她是個很會講故事的人。在這段20分鐘左右的表演中,她有兩次撫摸頭髮的動作。一次是講述“妻子”陶陶的時候,一次是講述陸白逸的時候。

對陶陶而言,司徒雲重是丈夫,在爺爺去世,義順隆倒閉之後,她本可以選擇以女兒身的方式重新生活。但是她怕了,她沒有勇氣以一個新身份重新開始。撫摸頭髮,表達的是作為女人司徒雲重骨子裡的怯懦。

而講述陸白逸相處的那晚時,她是緊張、羞怯的,那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如此近距離的相處。就這這樣一個細節,我們輕易就被帶入了。

整個故事當中,我覺得最不幸的要數司徒雲重的爺爺,那個臨終都在欺騙自己的老人。他是個刻板教條的“老古董”,一直堅持“傳男不傳女”的家規家訓。在得知生的是個女孩兒後,他選擇了隱瞞真相和自我欺騙。

他自私,可也深愛自己的孫女。教她畫畫,把家業傳給她,希望她能將義順隆發揚光大,只是從始至終都沒有給她真正的身份罷了。

《雲重傳》,這個悽美的故事,或許你也應該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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