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我們在贛州約會，都沒什麼錢，儘可能找便宜又不至於讓人很失望的酒店。

我剛下動車，按照她電話裡的指引上了公交。手機快沒電了，告訴她到了再打，她撒嬌著說：你快來……

她因為頭痛只探著半顆腦袋盯著電梯口。看她那樣等我，不像是女朋友，而像個小孩。我走進門，頭靠著她頭，深深聞了一口，放下包進了衛生間刷牙。出來後，發現她癱軟地躺在床上，好像這段漫長的路程是她用意念將我送到她的身邊。

將她推進被子裡，脫了衣服把她摟在懷裡，聽著她呼吸的聲息，整個世界縮小到好像只剩那間不足20平方的小房間。

窗外的暮色與眼皮一起沉重了起來。

第二天醒來，肩頭痠痛不已，窗外嘩啦啦下著大雨，她還在睡，我推開她的頭，起身穿好衣服下樓吃早餐。

前臺的姑娘躺在睡椅上，蓋著極為厚重的被子。我走的頗為小心，儘量不讓柺杖發出聲響，在門口拿了把巨大的傘，撐開卻沒有卡扣，尋不到第二把傘，也不願打攪睡著的女孩。只能一隻手撐著柺杖，一隻手努力撐著傘，將傘像倒扣的荷葉一樣頂在頭上。

雨天對於用柺杖的殘障人士來說，任何一塊潮溼的瓷磚，都是想讓你受傷的陷阱。

坐進早餐店，雨越下越大，老闆穿的單薄，還是滿頭大汗。從店員年齡層次來看，應該是間家族店，這樣的店一般都不會難吃。

吃完帶了一份回去。我叫醒她，她則翻過來抱住我。經過一晚的休息，兩人都性慾高漲，她洗漱完撲在我身上。

我熟悉她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閉著眼睛，手在她身上游走。分開她的腿，把頭埋進去，她會抱著我的頭誇我。

我脫了褲子，她問有帶套嗎？我說，還剩五個，上次用剩下的。她嘆了口氣，唉，你時間都不長。聽她這麼說，我也開始嘆氣。

她嘆氣是我時間不長，我嘆氣是不想吃那藥頭痛，其實身上是帶著藥的。

希愛力對我來說藥效過強，一個禮拜才會消退，頭疼要疼三天。

吃完藥半小時後又投入到做愛當中。做著做著，她乾的不行，我又是那種傻愣愣的硬，沒有質感。我意識到20來歲的性愛已經永遠消失，連同著以前的感情，感到衰敗的無奈與遺憾。

做完後跟她說：你應該找個和你一樣年輕的男人，應該去體驗不竭的性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