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18:26分的阜陽街頭,暮色四合,這裡的冬天潮溼夾雜著陰冷,凍得人不禁打了個寒噤。
梅快速的跑進一家酒吧,震耳的音樂讓她抽搐的心漸漸的緩和了下來,她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和阿木吵架,這些年,在這個酒吧喝下去的酒似乎全是因為阿木。
“血色瑪麗。”梅趴在吧檯上頭也不抬的說,她很變態的喜歡這種像血液一樣濃郁的液體,伏特加夾雜著番茄汁流過喉嚨的時候,那種嗜血的快感能讓她暫時忘記心中的痛苦。
年輕的調酒師淡淡的看了梅一眼,眸子暗下來,將一杯顏色鮮亮的液體推到了她面前,梅拿起杯子,一仰脖喝了個乾乾淨淨。
“你給我喝的什麼。”梅有些不悅。
“我珍藏的82年的龍井。”調酒師調皮的衝梅眨眨眼,他本生的俊朗,一笑露出一對小虎牙,看的梅心裡癢癢的,怒氣也消了大半。
“我要喝酒,你給我喝茶,喜歡我啊。”梅故意調侃。
“是啊,很久了。”調酒師不再笑,認真的樣子倒有些迷人,梅帶著戲虐笑意的臉開始僵硬。
“無聊。”梅白了調酒師一眼,轉身走出酒吧,外面的風又冷了一些,她將外套裹緊了些,搖搖晃晃走在路上,心和這街道一樣,空蕩蕩的。
路燈將人的影子拉得孤獨而欣長,迎面的風冰涼,梅鼻頭一酸,掉出幾顆眼淚,胸口似乎輕鬆了許多,步子也輕快了不少。
梅突然有些明白,有些事,一個轉身,一念之間,便是滄海桑田。
就像,她從家出來是想買醉,卻被調酒師的一杯茶打消了念頭。
也許,他對阿木的念頭,也該打消了。
在一起六年,分分合合無數次,梅早知他已不愛卻還是不捨放手。
開始是放不下那個人,後來,是放不下自己逝去的青春。
如今,她似乎連放不下的力氣都沒有。
人到了一定年紀是倦於說愛的,覺得虛偽並沒有必要。
梅其實早就知道自己也不愛了,從她計劃自己買房開始,從她愛上喝酒開始,心涼了,愛也就不在了,只是,骨子裡還在執拗的想給自己一個結果。
梅深知阿木不娶自己的原因,她無父無母,孑然一身,開始時,阿木說自己會成為她的依靠,後來,大抵是見多了家世顯赫的姑娘,便覺得她一無是處。
一聲汽笛打破梅的思緒,一直走神,忘記了前方的紅綠燈。
梅退回來,她很惜命,所以,傷身的酒和傷心的人還是算了吧。
夜有些涼,好在回家的路不長。
我不娶你,說不上背叛,也無所謂不愛。
你很好,只是不適合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