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心情不好,回家時兇了我老婆幾句,我估計今天晚上老婆可能會做最愛吃的餛飩,這是我們之間的一種默契。
我和我老婆第一次見面是在鎮上的一家小吃店裡,這家小吃店包的餛飩是供不應求。有一年放暑
假的一天上午,我奶奶身體不好沒胃口,她讓我去鎮上的小吃店打包一份餛飩回來,我急急忙忙
跑到賣餛飩的小吃店,剛對老闆說要一份餛飩打包,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也跑過來說她也要一份打包。
老闆到廚房一看說只有一份了,你們看是給誰好?我看看眼前的女孩子,她也看著我,我們都沒好意思開口。
我們那時候上學時男生和女生都不說話,我想這老闆分明是給我們出難題。
我想得到這份餛飩,於是我先聲奪人說我是給我奶奶買的,奶奶生病了,沒胃口想吃你家的餛飩。
她也毫不示弱,她說她也是給她奶奶買的,她奶奶也生病了,沒胃口想吃你家的餛飩。
我又看看她,她也看著我。這分明是鸚鵡學舌,而且一個字也沒變。我和她都撲哧一聲笑起來了,邊上的老闆也笑了起來。
老闆說今天是針線掉到針眼裡——巧極了,再做也來不及了,一人一半,可以嗎?我點了點頭,她也點了點頭。我真的有點懷疑她是在學我的話,但看看她一副靦腆的樣子,也不像。
我拎著半份餛飩回家後,我父親懷疑我偷吃了,批評我不懂事。我百般解釋,父親也不相信,我把老闆找的的兩毛五分錢拿給父親看(那時餛飩一碗五毛錢),他才勉強預設。
第二天我又買了一份餛飩給我奶奶,這才消了家人對我的不信任。
從學校畢業後我就去參軍了,退伍回來已二十三歲,在農村算是大齡青年了,談了好幾個物件,不是對方瞧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中對方,我父母為此對我很有看法,他們說我眼高手低的,我也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就是對不上眼。
我二十六歲時,媒婆又幫我介紹了一個物件,當我看到她時,我的心嘣嘣地直跳,這不是幾年前我們各買半份餛飩的女孩子嗎?這麼多年來沒有想起,也不曾見面,好像刻在記憶中一樣。
當時我看著她,她看著我,就像當年買餛飩時一樣。媒婆問我們是不是認識,我們一起搖了搖頭。媒婆說不可能,她看眼神就看出來了。還真的被冤枉了,自從那次買半份餛飩後,我不知道她姓什麼叫什麼住在那裡,她也不知道我的情況,只是一面之緣。
以前買半份餛飩的事早已忘到九宵雲外了,不是再次見面,還真的想不起來了。
結婚後,我問老婆是否還記得這件事,我老婆也說看到人就想起來了,但也從沒想到個這件事,不過買餛飩時我們互相看著時她心裡也嘣嘣地跳。不過她對這件事印象也很深,因為她把半份餛飩拿回家後,她母親批評她這麼大的姑娘了還嘴饞,以後怎麼找婆家?為此,她委屈了好幾天。
回想起那次買餛飩被冤枉的事,我們似乎有點同病相憐,相識不到三個月我們就結婚了。
老婆剛懷孕時,可把我們煩透了。她妊娠反應非常大,吃下去的食物過不了一會兒就全部吐出來,看著她一天比一天的瘦,可把我急壞了。
一連好幾天我試著炒好多種不同的菜給她吃都無濟於事,還買過包子、餃子、餅,下過麵條給她吃,吃過後都是一樣,過不了一會兒就吐的光光。每天做出不同的飯菜想看到的是希望她不吐,最後還是令人失望。
問老婆說感覺肚子是餓的,也想吃,就是吃過後會吐。問醫生,問有經驗的老人都說沒見過這種情況,把我急得嘴唇上生起了好多火泡。老婆反而安慰我說過一陣子就會好的,讓我放心,她能堅持住。
有一天我聽姐姐說吃南瓜可能不吐,我急匆匆地往鎮上趕,當看到鎮上的賣餛飩的小吃店時,我愣了一下,咦!怎麼不試一下餛飩呢?我南瓜也不買了,打包一份餛飩迅速騎車返回家,好像心中篤定這餛飩就是救命的稻草一樣。
也真是奇怪了,老婆吃得很香,我心裡在不停地祈禱她不要吐出來,還真如我所願。就這樣我連續買了十多天的餛飩,直到她妊娠反應小了,吃其它食物受用才沒去買。
我覺得餛飩似乎和我倆有緣,我去了十多次也把包餛飩的技術學到手了,我和我老婆做出的餛飩都是很有味的。
每個月我家都吃一兩次餛飩,一吃餛飩我就想起老婆十月懷胎的不容易,老婆就想起我對她的好,那種濃濃的味道從口中一直流淌到心裡。
每當我們之間有一點小隔閡時,不是我就是她會包餛飩吃,吃了餛飩,過往的不愉快一下子就忘記了,這是我們之間的默契。
果不其然,開啟門看到桌子上是熱氣騰騰的餛飩,我心裡暖洋洋的。
有緣份如果不懂珍惜,以後的日子一樣過得會不好,吃餛飩是讓我們不忘感恩,只有心存感恩,才會想到的是對方的種種好,這樣的日子才甜蜜。
對別人要學會感恩,夫妻之間過著柴米油鹽的日子更需要感恩,你覺得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