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今年22,是一個大三的學生。由於是新聞專業,從口才到氣質,一看就不一樣。另外,為了修煉自己性格、避免怯場,性格溫和的她也變得逐漸張揚、外向。
在學校期間,為了為以後走向社會鋪路,她積極參加學生會的活動。甚至,也參加了學生會主席的競選。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第二次競選的時候,她如願當選學生會主席。
此後,她深知肩上的責任,因此每天都要工作到寢室關燈。
然而,由於工作擠壓了她原本需要體育鍛煉的時間,她的身體開始出現了問題。突然的腹痛,讓她住進了醫院。經普外科醫生診斷,急性闌尾炎。考慮到她的闌尾炎屬於糞石梗阻所致,因此決定在消炎後進行闌尾切除術。
躺在病床上的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病人。
普外科把手術提到麻醉科,我拿著《麻醉知情同意書》前去訪視和簽字。
到了普外科,被普外科的劉大夫一把拉住。他笑呵呵說:給照顧照顧啊,這是我一個大學同學的妹妹。
聽到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嘀咕:這世界真小,患者到哪裡都能找到醫患的熟人哈。心裡又一想,也難怪,畢竟都擔心嘛!
說話間,我們一起來到了小張的病房。
看到我們進來,她立刻起身要下地,被劉大夫攔住了。告訴她,她是病人,不需要客氣。
在整個談話期間,她顯得格外從容,口才也確實配得起新聞專業。在簽完字之後,我可以叮囑她要好好休息,不要緊張。聽到我這麼一說,她笑著看著幾個前來看她的幾個同學說:你問她們,我這個人會不會緊張?我的字典裡就沒有緊張這兩個字。醫生,你放心吧,我絕對配合,保證不緊張。
看到她這樣說,我也只能嘴上“好好”的應和著。但心裡想,沒有幾個人能在手術室不緊張得,緊不緊張,明天見。
第二天八點半,護士準時去接患者,我則在手術室做著麻醉前的準備。一切準備就緒,護士推著小張進來了。
擔心她緊張,我一邊為她連線各種監護裝置、一邊詢問她昨天休息得怎麼樣?其實,這些問題主要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別那麼緊張。
沒想到,我的這一想法被她識破:她打斷我的話說,大夫,沒事兒,我真不緊張。
既然人家都說不緊張了,我也別那麼不識趣了,於是專心抽起各種藥物。一旦外科大夫進來,我就準備開始麻醉了。
當我把準備氣管插管的導管以及喉鏡都準備好之後,我留意到,她似乎也不時地瞟向我這個方向。再看監護儀,原本60多次的心率,逐漸上升:70、80、90……
本身,我還真挺佩服她的定力的,但看到這個心率,我知道她緊張了。然而,這個時候也不是取笑她的時候。這個時候,有可能她就像一隻煮熟的鴨子——就剩嘴硬了。
我試探的問,是不是有點緊張啊?她搖搖頭,果然否定了我的判斷。
就在這時,外科醫生也進來了。人員齊了,我們抓緊時間進行了資訊核對。要知道,這樣的環境,誰都會緊張。時間越長,越有可能緊張。
核對完之後,當我把面罩扣在她的口鼻處時,監護儀上超過100次的心率已妥妥出賣了她。安慰她的同時,一針鎮靜劑已注射進她的靜脈。
幾分鐘後,在她進入熟睡狀態後,我進行了麻醉誘導及插管。
手術結束後,她也如期醒來。醒來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大夫,我不緊張。
聽到這話,我和巡迴護士會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