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土臺上有棵百年大楸樹,樹冠大,枝繁葉茂。楸樹後面平坦的土地上有座老舊老式瓦房四合院。
這座院子曾經住過一位我“心愛的姑娘”,確切地說應該是我的夢中女孩,這個心頭秘密我從沒給人吐露。
“心愛的姑娘”是我的一個少年女童鞋,這是她家。
女童鞋爺爺是位退休老幹部,她奶奶似乎是小大腳。啥叫小大腳?就是解放前最初纏過腳,後來放開了,比正常女人腳小,比舊社會纏過腳的小腳女人腳大許多,村裡人管這類女人腳叫“大小腳”。童鞋爸爸在城裡工作,她家生活條件優越,童鞋從入學開始就穿戴整齊,新衣服接連不斷。她隨她媽媽長得非常非常漂亮。如果她臉蛋是花朵,那她衣服肯定就是陪襯花朵的綠葉。童鞋像一隻美麗的蝴蝶在校園裡引人注目。按現在校園叫法應該稱“班花”或者“校花”。
童鞋坐在我前排位置,我時常聞見她身上一股淡雅的香氣,浸我心脾。開始我以為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後來才明白是她擦臉油飄散的味道;或者頭油,花露水的氣味。花露水那年代農村女孩子用的的很少,可能是她愛美的母親給她編長辮子時隨手噴灑到她身上的。
當我情竇初開,她就成了我夢幻的物件,暗戀的女孩。上下學我喜歡偷偷跟在她身後走,看她頭上紅色的蝴蝶結在陽光下快樂的跳躍、飛舞、閃耀。
後來她和媽媽弟弟隨爸爸把戶籍遷移到城裡。成了城市女孩,穿著更加新穎,人越發漂亮。我幻想翩躚,暗裡偷偷給她寫過一封蹩腳情書,情書石沉大海。但這並不妨礙我繼續想她,她經常出現在我夢中。
長大後,相識的同學,兒時的夥伴像一群出巢的鳥兒,陸續走出校門,走出村子,飛向藍天,飛向廣闊的天空,飛向五湖四海,追尋夢想,尋找能停泊自己靈魂和軀體的港灣,尋找可以陪伴自己共同展翅翱翔的伴侶。此刻,我才徹悟那不過是我懵懂少年的一個青春夢。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歲月和生活會把一個人一切不切實際的想法、幻想,銷蝕的發黃、枯萎、埋到地下;一對門不當戶不對,身份地位懸殊大的男女,很難產生共鳴愛情。除非你才貌出眾,美若潘安;王子、公主優勝一方先你對你產生愛慕情愫,否則就是黃粱美夢。
她爺爺奶奶去世後,她跟隨父母一直生活在城裡很少回老家。她住過的老屋子因為人去樓空多年無人居住,在村裡遺棄至今。因為無人打理,院屋寂寥,院裡雜草叢生。但我只要回家走過村口經過她家門前,都會想起蝴蝶樣美麗動人的童鞋。
我沒有初戀女孩,沒有轟烈甜蜜的戀愛經歷。如果真要追溯,年少蝴蝶般美麗的童鞋就是我的初戀。哪怕當時我是一廂情願、單相思、一個青春夢。
每個少女少男情竇初開的季節都有一個情亂意迷的懵懂時刻,每個少男懷春的季節都有一個暗戀的“夢中女孩”。不管當時的愛多麼幼稚,青澀,但“有愛無罪”;愛是美好的,愛是夢想,愛和夢想有時會化為追求美好生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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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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