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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淄天堂寨照片

劉雲巧是我哥們大羅的合夥人,純粹的生意關係。

他們倆合夥開了間小酒館。

劉雲巧出錢,大羅出力,在遄臺路北慘淡經營。

大羅會炒菜,拿手的是麻辣口的四川菜。

但我覺得他僅限於四個菜做的好吃:宮保雞丁、麻婆豆腐、魚香肉絲和回鍋肉,其他菜他連個土豆絲都沒我炒來好吃。

但就他們開的這個沒幾平方的小店而言,會做四個菜也就夠了。

來這裡吃飯的基本都是附近工地上的民工,點起菜來摳搜。

幾個人點盤花生米,炒個豆腐就半顆蔥就可以喝半天。

劉雲巧愛乾淨,店雖小,但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條。

每次我去店裡玩,都見她一個人在那裡擦桌子。

我說,劉姐,桌子都擦沒漆了,你還擦!

劉雲巧抬頭笑,靦腆的說:傢俱都舊,別再讓人覺得髒。

劉雲巧長得不漂亮,但也不難看,屬於那種利利索索挺顧家的女人。

因為生不了孩子,丈夫兩年前跟她離了婚。

她孃家在臨淄的南部山區,屬於邊河鄉,很偏僻的農村。

那裡生活條件艱苦,離婚後她覺得沒臉回去,就在辛南一個酒店裡找了個零工,在後廚打掃衛生和刷碗。

也是那時候她認識了往酒店送菜的大羅。據大羅說,每次去劉雲巧都會主動幫著他卸貨,不怕髒也不嫌累,於是他就認定了劉雲巧將來會是個合作的好夥伴。

合夥開酒館,實屬一拍即合。

大羅不想送菜了,劉雲巧不想刷碗了,倆人在聊天的時候都說到想自己乾點事,大羅就說:劉姐,要不咱倆合夥開個小酒館吧,我菜炒的還不錯。

劉雲巧說,行,只要你讓我管帳就行!

劉雲巧也沒多少錢,全部家當就是當年離婚分得的七千塊錢。

倆人雜七雜八的算了一下,最多能開個類似於早點鋪子大小的酒館,那時候臨淄遄臺路那邊改造,工地邊上的板房租金便宜,所以選址就選在了那邊。

開業的時候,因為沒錢也沒搞什麼儀式。早上放了一掛鞭,眼巴巴的盼到中午也沒來幾個客人。

晚上我去捧場,大羅炒了三個菜,忙完了坐過來喝酒。我跟大羅喝光一瓶高陽館後,劉雲巧也忙完了,端了盤毛豆就湊過來,陪著我倆一起喝。

這時大羅已經喝的面紅耳赤了,跟我倆東扯西扯的。

不知怎的,話題就扯到了他前女友杜蘭蘭。

說起杜蘭蘭她娘當初嫌棄大羅沒錢,棒打鴛鴦。讓杜蘭蘭嫁了齊魯石化一個離過婚的老頭子。

我說,你可長點心吧!是杜蘭蘭自己願意的好不好?那婊子跟你好的那會兒早就跟那老頭子睡了。

大羅說,你放屁!蘭蘭不是那樣的人!

我說,拉倒吧!擱誰都知道的,那丫是因為懷孕遮不住肚子了才嫁的,結婚沒個把月就生個丫頭,她屬兔子的嗎?結婚一個月就下一窩?

大羅喃喃的說,沒準兒那孩子是我的呢?

我說,滾犢子吧,你的?那孩子哪點像你的?你小子倆眼長得跟綠豆似的,那丫頭倆眼多大?再說了,杜蘭蘭什麼玩意兒,要給你生個孩子還不定訛你多少錢呢!

大羅撓著頭說,也是,真他媽倒黴,咋就認識這麼個玩意兒。

我說,可不,你娘給你攢了三十年娶媳婦的錢,讓她幾年就給禍禍光了。

我倆在瞎叨叨的時候,沒留意劉雲巧自顧自的灌了自己好幾杯酒。

我說,劉姐,看不出來,你酒量可以啊!

劉雲巧眼圈一紅,忽然罵道:這王八蛋世道,咋那麼多喪良心的人?

罵完後一頭栽桌子上,開始哇哇的哭,咋哄都哄不好。

半年後,遄臺路北首的板房拆遷。

我問大羅,這邊不讓幹了,你們準備搬哪?

大羅悶聲說,不幹了,又賺不到錢,雲巧想回老家養雞。

我說,那你呢?

大羅說,不知道,先幫她把養雞棚子建起來再說吧,她家又沒個男勞力。

我說,也是,劉姐也不容易,你能幫就多幫幫吧,把棚子搭結實點,等雞養肥了能下蛋了我好去吃。

大羅說,滾一邊去,就知道吃。

一個月後,大羅去了邊河幫劉雲巧搭雞棚子,半年多沒再回來。

有一天,我問羅傑,大羅咋不回來了?被雞棚子砸裡面了嗎?

羅傑說,那小子樂不思蜀了。

我說咋了?燉雞吃不夠了?

羅傑說,劉雲巧把他睡了你不知道?

我一驚,這哪跟哪啊?你咋知道的?

羅傑賊眉鼠眼的笑道:大羅自己說的,那天干活累了就多喝了點酒,誰知一覺醒來就在劉雲巧被窩裡了。

我說,我靠,這傢伙口挺硬啊!他不怕劉雲巧訛上他啊!

羅傑說,他怕啥?三十好幾窮光棍子一根,劉雲巧也單著,這事你情我願的,誰訛誰還不一定呢。

我說也是,你啥時有空,咱倆去邊河找那小子吃雞去。

羅傑說,這幾天不行,練倒樁呢,我得先把駕照考出來,等我考完咱倆開老杜那車去!

我說,好!你丫快考,我有些等不及看那孫子了!

不怕遇到懶的不怕遇到笨的,就怕遇到又懶又笨的。

羅傑就是那個又懶又笨的,一個駕照考了接近一年時間。

我說,等你丫自己考出來,大羅那邊的雞棚子該成文物了。

羅傑說,我是學的紮實好不好?

我罵道,你紮實個頭啊!就你這笨樣,老杜要把車敢借你才怪!

羅傑說,不借好說,讓他開車送我們去!

臨淄邊河裡面有個風景區,叫天堂寨。

據說是明朝的起義軍領袖唐賽兒建的,打聽到劉雲巧的雞棚就離天堂寨不遠。

臨淄天堂寨照片

那時候天堂寨那邊還沒有開發,全是土路,特別難走。

老杜開車順著路轉了好幾圈,也沒瞧見什麼雞棚子。一時心浮氣躁,車就開的快了些,顛的坐後座的我跟羅傑七葷八素的想尿尿。

我說,得了,歇會兒往回趕吧,看來大羅這雞咱是吃不上了。

老杜說,這像是人住的地嗎?還養雞?估計連黃鼠狼都不帶來的。

羅傑喊,停車!那邊有地瓜,我去刨刨看長多大了。

我一瞅,對面土坡那邊真有一片地瓜藤綠油油的。

我說,中,老杜車上有編織袋子,要大的話,咱多刨點。

就在我仨獐頭鼠目的下車準備偷地瓜的時候,遠處山上下來個一瘸一拐的人,衝我們嗷嗷的喊。

老杜說,壞了,被主人發現了。

我說,別慌,那傢伙腿瘸,咱開著車呢,他追不上咱。

羅傑說,這公鴨嗓子,我咋聽著像大羅呢?

等那人走近一些了,我們一瞅,還真是大羅。

我問,你怎麼瘸了?

大羅說,剛才上山摘酸棗,掉溝裡了。

老杜笑道:你挺大個老爺們,咋饞那破玩意兒?

大羅說:你不也挺大個老爺們嗎,你咋還偷我地瓜呢?再說了,我摘酸棗,是雲巧愛吃。

鬼知道上蒼對他倆用了什麼魔法,

劉雲巧竟然有孩子了,一個八個月大的兒子!

我們跟著大羅開車轉過山坳,又轉了好久,才見到他們的雞棚子。下車的時候,劉雲巧正挺著二胎的大肚子在屋外給雞棚裡放水。

劉姐看到我們過來,笑得特別開心。

我偷偷跟大羅說,你小子行啊!讓人家連著給你生倆兒子!

大羅憨憨的笑,撓著腦袋說,誰想到打這麼準呢?我還以為她不會生呢!

劉雲巧湊過來問:你倆在說什麼呢?

我說,大羅說他槍法準。

劉雲巧不明所以,說,你聽他吹牛,我咋沒見他有多準?天天扛著氣槍在山上轉悠,連根兔子毛都打不到。

羅傑一聽這個,賊眉鼠目的湊過來笑:他那槍打兔子不行,打人厲害。

大羅飛起一腳,罵道:滾一邊去,你還想不想吃雞了?

我說,吃!一次吃倆,炒一隻燉一隻,這次得吃個夠!

-END-

你說暮色醉人,沒人會陪你等黃昏日落,你說清醒容易孤獨,沒人會陪你酩酊大醉,你說黑夜太難熬,沒人會陪你日夜顛倒,有一天你覺得自己累了,那你要記得及時轉身道別,因為時間怕來不及告訴你:最好的不是沒有給到你,是你還沒學會等來最適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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