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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候我想盡量的把他的故事總結的整齊一些,完整一些,盡最大可能的把過於瑣碎的細節,還有他心裡的過於細緻的想法都描述,總結出來,但是在和他更多的接觸,更多的瞭解之後,他生命中的無常,對,是無常,是離別,但是也有來自生命中的短暫驚喜,譬如失去之後的短暫之後的失而復得,這次失而復得,說的是橋玄的事情,要從他大病一場,躺在家裡的床上接到橋玄的電話說起,說到他得的這個病,在開始的時候,只是那天晚上在和橋玄分別之後,長時間在街上徘徊,天氣太過於寒冷,得上了風寒,回家之後便一頭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那一晚上,他在似睡非睡之間彷彿看到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女孩兒,在他模糊的視線中,那個紅衣女孩兒的面龐漸漸變的和橋玄一樣,她帶著他在大海上奔跑,水波如鏡的海面上閃耀著炫人眼球的粼粼白光,海的盡頭是快要落下的夕陽,兩個人漸漸的走的遠了,彷彿有數不清的白色光線在夕陽的餘暉裡倏然不見。

“是你啊”,雖然已經在家休養了好像蠻長時間,但是橋玄聽到他在電話裡說話的語氣還是有些虛弱。

“我感覺很長時間沒有在公司看到過你了,我還以為你辭職了。”橋玄說道。

“我現在這個樣子,感覺跟辭職也沒有什麼區別了。”他苦笑著回答道。

“那你現在好了嗎?”橋玄語氣關切的問他道。

“大體上差不多了吧,上午我還起來把家裡的衛生統統打掃了一遍。”他回答道。

“你可要快點好起來了。”橋玄繼續說道。

“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起我來了?”他問道。

“很簡單的原因啊,你病倒了,誰來照顧我啊?”橋玄想都沒想的就回答道。

聽完橋玄的回答,他一時沒有回答她的話,心裡竟有股暖暖的氣流在身體內部湧動,原來在橋玄的心裡,他好像又回來了。

“你是不是很忙,怎麼我說完話了,你那半天沒說話呢?”

“我可以照顧你的,可是在你心裡,真的還有我的位置嗎?”

“今天你打電話過來,我心裡自然是很開心的,可是我同時也矛盾,不想你因為我的事,感到為難,感到糾結。”他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忘記他了。”這裡橋玄說的那個“他”,是橋玄的前男友。

“可是,每每當我快要忘記他,從他的陰影裡走出來的時候,他又會回過頭來找我,如此這樣,我始終無法忘記他。”橋玄說。

“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可以忘記他。”橋玄繼續說道。

他很想告訴橋玄,不要從嘴裡說出來諸如“相信”“一定”這類的詞,或者這樣的話,這人世間的泛諸情感,大多幽微,之前他的經歷,彷彿樁樁件件,都在無時無刻的教訓他,讓他付出代價,今天他擁有幸福,快樂,甜蜜,享受戀愛的歡愉,但是到了明天,原本晴朗的天空,就會在一瞬間變得陰暗起來,他想起鮮花長廊那夜的女孩兒,想起嚴治,想起最後和她們離別的種種銘刻在心的悲傷,那種欲要挽留,卻什麼東西也抓不住,就像伸出手去,卻只有風穿過指縫間的那種空寂感。可是這些話,他卻只能放在心裡,不能把這些話赤裸裸的和橋玄和盤托出。

在他養傷期間,橋玄打來的這通電話,雖然她還是在情感上有很大的搖擺不定的地方,但是對於他來說,橋玄這次主動聯絡他,對他來說,就像是黑暗生活中乍現的一絲絲曙光。在和我描述那天的情景的時候,他又是和之前一樣,深深地低著頭,彷彿在極力回憶著什麼,彷彿不像錯過任何一個過往的細節那樣,多年以後,他依然清楚記得那天的情景,哪怕就算是一個細小的動作,也可以讓他難忘,陽光灑在屋子裡的地板上,讓他的整個人都覺得暖和,充實,他一邊在電話裡聽著橋玄的聲音,一邊看著陽臺鮮花盆上斑駁不已,面積不一的陽光光暈。

另一方面,他的心裡又開始悄悄然的滋生出一種焦灼的情緒來,這種情緒的由來或許是因為不被橋玄所肯定的失落,也可能是橋玄在他和她的前男友之間的搖擺不定,還有可能是在自己的內心,對於他和橋玄之間,情感狀態的走向。同時,在上次在鳳凰古鎮的酒吧夜晚,他也已經知道橋玄那曾經的過往的感情經歷,已經變成了插在她柔軟內心裡面的一根彷彿是玫瑰花瓣的刺,每每觸及必然就會揭開她的傷疤。有些時候,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他的出現,以及他對她那天晚上做過的事,才會讓橋玄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對她來說,太過於殘酷的事實。

“我不想欺騙你的感情,我正在經歷一種難以選擇的折磨和苦痛。關於我的過往,關於那些我長期埋藏心底的心事,我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去壓抑,去忘記,可每當我自覺已經快要忘記掉這些事,忘記一個人的時候,他又回頭來找我,再次狠狠的揭開我內心的傷疤。”橋玄說到這裡的時候,電話那端的語氣裡充滿著失落。在電話裡,他聽著橋玄用圓潤溫婉的聲音,和他訴說著這種種的心事,他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想緊緊的把她擁抱在懷裡的衝動。

“記得上次我和你說,我想離開你的時候,其實前一天,他就跑來找我了,他想和我和好,想和我重新開始,但我對他已經沒有曾經的那份愛的感覺,但是我看到他,就好像看到我曾經的傷痛。當我再回過頭來,看你的時候,心裡早已如針扎一般,沒有了想和你開始的想法了。”

他聽著橋玄的聲音,似乎預見到在以後的日子裡,橋玄那備受煎熬的內心。至於結局如何,他也只能跟著她往前面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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