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與昔日的上海女友重逢（上）

“南希，親愛的，七十多年前，我曾在上海有幸結識過一箇中國女朋友，如果不是她離開了我，說不定我們倆就不能在一起了。”Nancy聽罷嫣然一笑，雙手緊緊挽住了他的臂腕，將頭輕貼在他那寬厚的肩頭上摩挲著，像只乖巧的貓咪。

此時老人陷入了沉思，思緒閃回到1941年前後，Gary每週大多都會去上海南京路永安公司樓上的大東舞廳跳舞。一天，一位令他驚豔的年輕女性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姑娘如花仙子婉約而至，這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子身著一襲高領緊身旗袍，香妃色的大盤扣，月白軟底繡花鞋，鞋尖上似繡有海棠葉，耳朵吊一對寸把長的銀耳墜，耳墜在她烏黑的髮鬢下來回地搖盪著十分搶眼，那一頭大卷蓬鬆的烏髮，流瀉在她的香肩之上好不瀟灑，四面八方朝她射來羨慕以至妒嫉的目光，也都落在她那高領旗袍、耳墜與髮夾上。

驀然回首的Gary發現了這嫵媚的女子，他思忖著欣賞著，她多像一隻花蝴蝶，從遠古一直飛到今天，馱著美麗的夢，亦如落到音樂花叢中的一束山花，散發著別樣的魅力和芬芳，可謂之：白衣少年與盛裝麗人一見鍾情。

“恰恰”的旋律如陣陣狂風，吹得她的秀髮如飄帶不時揚起，像一片舒捲的雲一樣飄逸，亦如放電，且電量十足令他難以抵擋，眾多的目光都朝這妙齡女子身上掃描。

Gary目不轉睛地端詳追尋著舞池裡旋轉的她，他渴望這女子、這“舞會皇后”朝他嫣然一笑，此刻他感覺似乎有股什麼超自然的力量牽動著自己。一時間舞場上下包括樂手，多少男士愛慕的眼光，不斷聚焦在這“旗袍麗人”的身上。當時只有19歲的這個猶太小夥子好想結識這個東方女子，但他望而卻步，可一個慾念突起在他的心頭，料峭的膽怯，支撐著那特定的瞬間，他擔心慘遭這上海俏麗女子的拒絕，若是如此，那該是件多沒面子的尬尷。他不想做一個勝利者，這時他只願做一個愛和被愛的人。

他思想鬥爭良久，突然有一個火熱大膽的決定在他心中翻滾，當即便寫了張英文字條：“可以認識你嗎？”此時正從他面前走過一個侍應生，當即被他攔住，“請交給那位小姐。”同時遞上紙條。孰能料到嘆息也有回聲，意想不到的奇蹟竟然真的發生了，紙條很快便被那“紅娘”傳了回來。上面寫了兩個單詞：“Okey Doke.”原來坐立不寧的Gary，看著這句同意相識的“香羅帕”，著實讓他吃了一驚，眼睛一亮欣喜若狂，於是當即“下海”誠邀這位風采怡人的妙齡女子翩然起舞，舞步輕盈，旋律低迴，衣袂飄飛，頓時送別了之前相當的陌生，由於沒有語言阻隔，三言兩語她便笑吟吟地同Gary搭起話來，這對異國舞伴不乏是大東舞廳裡一道奇異飄動的風景。

或許不日Gary會懷抱一束“藍色妖姬”捧送給他心儀的中國姑娘。不久，Gary同喜穿高領旗袍、高挑美麗的上海美國學校畢業生Cleo Wang牽手雙雙墜入愛河，玫瑰花叢朝他倆悄聲耳語，他倆憩息在法國梧桐樹下暢飲愛情、寧靜。他發現Wang那靜靜的心岸，開始蕩起愛的漣漪，她臉上的笑容從來沒有這麼溫暖燦爛過，他喃喃自語，此等邂逅豈不是人生天大的快事！Wang令他心醉神迷！（待續）

趙家耀 《親和源報》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