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應錄》裡面有這麼一種說法：“凡屠者眼，多似其類。”意思說，屠戶們的眼睛，和他們所經常宰殺的動物的眼神相似。比如說，殺豬的屠戶，眼神像豬，殺牛的眼神像牛，這是因為他們經常接觸到豬和牛，不知不覺被所殺的家畜潛移默化所導致。

清朝康熙年間，松江北關外住著一個屠戶，名叫李二，此人以殺豬為生，每年被他殺死的豬足有上千頭之多。李二也因為殺豬而發了財，開著三間肉鋪，家中有妻有妾，吃的是雞鴨魚肉，穿的是綾羅綢緞，小日子別提有多美了。

在李二做屠戶的第二十年的一個三伏天，李二家裡的好幾個人，忽然得了一種不知名的怪病。李二的病情尤其嚴重，他渾身上下潰爛生瘡，瘡口裡面長出了黑色的毛，有半寸多長，看起來和黑豬身上的毛一模一樣。

這些黑毛不能碰，輕輕一碰，李二就會疼得死去活來，李二的家人為他請來名醫診治，醫生們來了不少，卻對李二的怪病束手無策。

其中有一個醫生見多識廣，他對李二說：“你的病和殺豬太多有關，如今已是病入膏肓，非藥石可治；別說是我，即使是古時候的神醫華佗和扁鵲復生，也治不好你的病！”說完醫生起身告辭，連李家的診金也沒收。

醫生離開之後，李二自知這些年殺戮太重，才得此怪病，於是對兩個兒子叮囑說：“我的病是治不好了，我死之後，你們倆把肉鋪關了，以後你們和你們的子孫，萬萬不可再做屠戶殺豬，你們可以去經商，做小買賣，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再和我一樣殺豬！”

李二的兩個兒子從未見過李二如此嚴肅，只得含淚應允。從那天起，李二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兩個月後的一天，李二忽然不能說話了，嘴裡只能發出和豬叫一樣哼哼的聲音，到了當天晚上，李二因為創口崩裂，慘叫一聲而死。

參考資料：《古今說部叢書》《清代筆記小說大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