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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我就是個戀家的孩子。

小時候一家人去外祖父家,大人會問,誰留下看門,我便說我,父親便把一個席包放在門口,裡面鋪了草 我便躺在大門口的席包裡看門。

小的時候傻得可以,以為“看門”便是看住大門,是不是有人會來拆了那兩扇木門去,於是便一直盡職盡責在門口的席包裡坐著或者躺著,中午回正屋吃飯再馬上回來,不敢懈怠,也不覺得枯燥,一直待在門口直至父母姐弟下午回來。有時候大人也會留姐姐看門,我走時候便會囑咐姐姐“霞啊,你看好門”,一個小孩兒,很小就會知道家的重要了。

後來大些,會下地幹活,大人會留一個人在家做飯,問誰願意在家,我說,“我”。他們都下地了,我就一個人在家,看貼在牆上的報紙,直到看看快到點了才會點火做飯,待在家裡總有著無窮無盡的樂趣。

十三四歲的時候,離開家到十二華里外住讀,那時候會拿一週的乾糧。家裡孩子多,三個都在上學,又包產到戶了, 沒有精力做小生意,家裡除了父親,就沒有年長的勞動力了,那些年沒有種過地的父親便很是吃力,也便沒有多少好的經濟條件了。每週就是帶三十一二個煎餅,那煎餅為了防止黴變,摺疊,用鏊子烙成一塊磚頭的模樣,交疊著壘牆般摞成一塊方塊,用一塊白布包袱裹了,放在腳踏車後座上載到學校去。

每週日的下午,就又要去學校住一週了。又要離開家了,心裡便充滿了惆悵。帶的飯準備好了,把腳踏車推到門口要出門了,便覺得心煩,有時候找茬高聲說幾句話,便回頭鑽進被窩,蒙上頭躺一會兒,直到天晚了要耽誤了上晚自習,才不情願的鑽出被窩,小小的個子,推著大金鹿腳踏車,短短的未拔節的腿夠不著腳戥子,只能跨騎到大梁上,左扭右拐的騎到學校去。

週六下午總是快樂的時光,上完兩節課,便可以回家了。許多孩子回家便要下地幫父母幹活,回家做作業就會被訓斥,家長以為孩子是在逃避農業勞動,逃避生產,是在“磨洋工”,於是許多孩子為了防止誤解,也為了防止因此完不成作業回學校挨訓,便會選擇放學後在學校做作業,做完了再回家。

我做作業總是很快,雖然我總愛玩兒,但我上課總是認真聽講,於是知識都掌握了做作業便不用翻書,於是做作業就快的多。做完作業我便到三班去玩,等我大娘家的三哥,像看笑話一樣看著官莊那個兩腮紅彤彤的大眼睛女孩子老同我三哥說話。

等三哥做完作業,我們就可以回家了。我非得等三哥的時候一般都是我家的腳踏車姐姐騎了或者父親騎著去遠處的時候,這時候我只好等著三哥用他的小輪車子載我了。

三哥載我的時候,快到家二三里路的時候,就到了有個小山坡的地方。學校是在家的東方,所以放學回家總是往西走的,所以夕陽的印象對我來講從來不是憂傷,而是溫暖的回家的希望。

我自己不騎車子的時候,不用推車,就跟在三哥身後,就正好可以好好看那個時候正好要落山的夕陽了。只是那個時候年齡太小,又是步履匆匆,也沒有歲月的感悟,也便從來沒有注意過夕陽的美麗,及至到了初三,升初中時一米四六的小孩兒一下成了一米六多的大孩子了,一個人坐在窗邊,看著紅彤彤的夕陽,便忽然有淚落下來,那是青春的感傷,也抑或住校不能歸家的惆悵,還有些什麼,倒是感覺不到的,也大約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吧。

後來離開家鄉,每月一次的回家 及至六七年前又回鄉創業,有時候上個月下個月忙完了都會回家一趟,給父母打理一下生活,也是走得這條當初離開家的道路。每每西行,每每看到夕陽 便知道是溫暖的家的方向。

今日下雪了,厚厚的,用小木棍一插,十幾公分厚的樣子,厚厚的堆積著,好多年不曾有的模樣。突然就一下感覺到了驚喜了,一層厚厚的雪絨的被子包裹的童年就這樣打包來到面前。

小狗兒在火爐邊睡夠了,歡快的到處跑來跑去,淘氣的搞著事兒,母親正拿著鏟子往火爐裡續炭,看它淘氣就去嚇唬它,它小小的靈活身軀便“騰”地一下越過十來公分的門檻,逃到外屋,看得我不禁笑出聲來。

本來今天準備去看一下魯臺會展中心的畫展,也被今日的大雪阻隔了。

且不說小學作文裡用的銀裝素裹,就眼前這一幕老人和小狗的嬉戲,不就是一幅最好的生動的畫嗎?

心安之處,皆是畫面

靈動之時,到處都是曼妙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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