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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獨自在野外放豬,實在是孤獨,六七十年代,年青人沒啥可娛樂的。當時比較時興的是東北二人傳或瞎子說書。二人轉小調兒,許多人都能哼上幾句。二哥也喜歡哼幾句,但他記不住唱詞,又常跑調,嘴裡只是任意發揮的亂哼哼。憨聲憨氣的嗓子,離老遠,人們就知道是二哥在放豬。老豬倌單獨養豬時,喂多放少,豬的長勢不旺。二哥一放豬,豬的長勢很旺,不能說個個膘肥體胖,但也個個鬃從毛亮。社員都誇二哥,幹啥像啥。二哥放豬上了勁頭,乾脆把鋪蓋卷搬到隊部。隊部有一鋪大炕,只有老馬倌與老豬倌二人住。二哥一去,那些大點兒的同伴們也眼熱,好像有啥便宜似的,也都紛紛搬到了隊部住。炕頭熱,睡的是兩個老頭兒,然後依次是大點的同伴兒,最炕梢涼,二哥雖然先來,但只能睡在炕梢。兩個老頭常講故事,年青人幾乎每天都是在老掉牙的故事裡睡著的。有時火炕沒燒熱,我家窮,二哥蓋的是又薄又小的被子,睡覺時只好佝僂成一個團兒,但第二天天剛亮,他又放豬去了。

二哥早早當了“半拉子”,幹了兩年就轉成整勞力,正因為此,媽媽常同情二哥,說他挨累最多,爸爸也稀罕二哥,說他能幹,掙工分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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