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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節那天,妻到商店裡採購了一大批“特價”名牌,雖然那天到家時已很晚了,她還是把衣裙披掛起來,給我“秀”了一次,彷彿又回到少女時代,令我嗅到燦然開放的花香。

其實,妻是單位裡能夠領導時裝潮流的人之一。未嫁時,她的著裝總是十分得體,而且出手大方,處事爽快,不計小節,總能給人帶來笑聲。我總是十分欣賞她這一點。嫁我後,她節儉了許多,因為兩口人過日子了吧,時不時地還要從孃家“劃拉”些東西貼補家用。妻總說自己是“粗瓷大碗”,我覺得這個比喻是那麼恰當,“粗瓷大碗”不嬌氣,扛折騰,更真實,更貼心,不像“精瓷細碗”那般矯情。

妻是自己揹著行囊坐著火車奔赴遼北出嫁的,義無反顧地把自己嫁出去了,婚禮形式也很簡單。直到今天,看到現在年輕人奢華的婚禮,又是車隊又是草地的,總感覺欠她些什麼。可她是很實在的,不太在乎這種形式上的東西。我想她最後終於決定嫁給我這個土裡土氣有些叫死理“愚”的人,還是看中了我的實在上進。

我們是98年結的婚,99年過春節,兩人到我家過新年,妻特意給老爸買了從裡到外新內衣,還有一個高檔的純棉褲。尤其令人感動的是,妻給後孃也買了新內衣。老太太感動得不行。2000年夏天,感覺後孃身體不好,我們兩口子回家探望,當晚妻給老太太做了一頓粥,切了些香腸片,給老太太餵了下去。老太太已無力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發出微弱的喘息聲,但眼睛是有神的,似乎充滿了感動。當晚老人沒了,走得無聲無息。我想,她一定是等著我們兩人回家看她最後一眼。妻是這般善良,令人感動。

2002年,我們的雙胞胎女兒出生了,伺侯月子的老姐為讓妻刀口快些癒合,在妻術後第二天就逼著她下床活動。妻是很堅強的人,還真咬著牙下床走幾步。我那時剛轉到一個新部門,工作很累,照料她很是不夠。妻很敬業,半夜裡女兒接續哭鬧,她都起來哄孩子。由於半夜總起來餵奶,妻得了腰肌勞損,直不起腰來。滿月後,妻帶著孩子回孃家了,一住就是幾個月。兩個月後再見她們母女時,女兒已經相當出息,精神頭十足。我孩太喜哭鬧,尤其夜裡不愛睡,揹著晃著眼看要睡了,一放到床上立刻就醒,哭鬧不止,妻當時的情緒不好,每天只睡三四小時,肯定是得了抑鬱症。她硬靠自己挺過來了。

妻是個很愛面子的人,不喜歡給人家添麻煩。平時給人家借個錢什麼的,都思來想去的,正因為如此,她的女哥們有幾個,都很義氣的那種,平時誰家有個難心事,遇到些解不開的題,都打電話向她諮詢。弄得我們家的電話總處於熱線狀態。朋友們跟她都很貼心,願意徵求她的意見,而妻是特別靈光的人,總能出一些好主意。

去年8月,我們結婚十年,我自己用“繪聲繪影”編了一套電子照片集,配上音樂,打上字幕。在不多的文字中,我回顧了我們的十年曆程,一起走過的路,一起爬格子寫書掙房子錢,一起半夜帶孩的艱辛,一起感受生活的甘苦……片子雖糙但很動人,至少在慶祝我們十年時,在場的友人讚不絕口,有的人甚至流下了淚水。我想,應該利用些感性來強化一些東西,讓我們在奔波勞頓之餘享受一下生活的美好,歲月悠忽之間,我們已到不惑之年。

我是個不太重形式的人,總想做些實實在在的事,多幹些家務,多替她分擔心理壓力,關心她的身體,等等,都是十分必要的。儘管她總是自稱“粗瓷大碗”,但是也不能不精心,畢竟都是碗,過於不用心了會碎掉的。我會像愛護自己眼睛那樣呵護她,讓“粗瓷大碗”永遠都那麼豪放、大器,歷經歲月的磨洗尤其光鮮,歷久如新,就像那句話:永遠在初戀。

2009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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