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誇俺這位二嫂子!
我父親兄弟四人,他是老小。說起來就數三伯父有出息,參加南下,後在人民公社任職,由管區書記到公社書記,直致離休。
這年是他八十五歲生日,在外工作的二哥二嫂回家給老人祝壽。次日早上,因我與二哥是同齡人,光著腚長大,彼此要好,所以前去為哥嫂返城送行,正因如此,才讓我有機會目睹了一幕使我終生難忘的事情。
當時在場有六個人:伯父伯母,二哥二嫂,還有他家大哥和我。
九十一歲的伯母早早就起來收拾東西,我過去時正趕上三伯父剛起床,正是這時,令我難忘的一幕開始了。伯父下床後,我二嫂忙上前扶老人站穩,她彎下腰幫伯父提上了鞋後跟,因伯父愛穿布鞋,然後,她微笑著拿起桌上的梳子,幫伯父敏捷而細微的梳理他那花白的銀絲,眾目睽睽之下,二嫂的表情是那樣的自然,動作是那樣的細微,那樣的大方,她個高不足一米七,而伯父一米八多,此情此景,哪裡像是在梳洗打扮一個老人,更像一位媽媽在打扮自己的女兒⋯
眼前的一幕,六個人六種表情:伯父眼裡好像出了激動的淚花,他微笑著,微笑著,一旁的伯母,笑容中好像夾帶著嫉妒的感覺,真多少有點讓兒媳奪走了自己的摯愛的意思。二哥站著,微笑著,滿意著,大哥的笑與二哥不同,好像大概也不是怎麼就像苦笑的意思,我是被驚呆了,感動了,佩服了,我甚至都不敢相信剛才的一幕是真的。
事後我跟大哥又說起此事,大哥表示,哼!你二嫂就是阿慶嫂!
不管大哥怎麼看,反正我覺得,那天早晨發生的一幕,會在伯父心裡留下深深的印象,也許讓他百年之後,含笑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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