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說一個悲情、反轉的真實故事,本人親歷,故事的主人公是個可憐的女人,至今她的音容相貌都浮現在眼前。
我們家族本家的事情,也是我家鄰居,就在我家後面。鄰居老太太最小一個兒子(暫叫奇吧),因為家裡窮一直找不到媳婦。直到差不多30歲左右的時候,有人幫介紹了一個,女孩年紀還不到20歲(雲),長相清秀,在農村挺會打扮,人看著很時髦。性格很開朗,能說會道的。
我曾經很奇怪,這麼美好的女孩怎麼會看上一窮二白的奇呢。媽媽說,雲家裡也窮,而且母親有精神病,瘋瘋癲癲的,從小不會照顧孩子。雲的哥哥把把她拉扯大的,哥哥成家後娶了嫂子,雲的日子就不好過,長期受欺負。只想把雲趕緊嫁出去,況且家庭出身不好,雙方也門當戶對,就這麼著了。
當時我還上初中,記得雲經常到我家來玩,和我妹妹玩得很好,因為年紀也差不了多少,大家都能說到一起去。她人真的很開朗,雖然按照輩分,她是長輩,但是心智上就是女孩家心思。經常做好吃的零食拿來一起吃,玩丟沙包、踢毽子之類的遊戲。
她曾經羨慕地對我說,你看你說話文質彬彬的,一看就是讀書的人。她好像小學都沒上吧,也是個苦命的人。幸好,她男人奇對她很好,因為年齡差距較大的緣故吧,奇對她挺寵的,來人經常在大街上打鬧著玩,看著也蠻登對。
不久,雲生了一個男孩,她男人奇去打工。我也上了高中,回家的次數少了。但每次回家都會和她聊天,去她家玩。我媽也找她聊天,她和鄰居都處的很好。再後來經常聽到她家吵架,大半夜的摔摔打打,她的哭聲也很悽慘。
聽媽媽和別人閒聊才知道,她老公奇和村裡一個有夫之婦好上了,總之很狗血。我只覺得雲很可憐,但年齡小,從不會聊起這件事。她到我家來玩的時候還是嘻嘻哈哈哈的,就跟沒事人似的。眼角有淤青,就帶著墨鏡出來。心情似乎不受影響。
有次到我家借水洗澡後,我媽說沐浴球扔了不要用了,我還特別奇怪。媽媽就說被別人用了的東西,為了衛生就不要了,所以連帶著沐浴球、香皂全扔了。
再後來我上大學了,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感覺和雲在一起玩的日子似乎很遙遠的事情,又好像僅在眼前。剛工作的一天,媽媽打電話給我,說雲死了!我非常震驚,問咋回事,怎麼那麼突然?她那麼年輕,還不到27歲呢。
媽媽說,雲一直打算再要個孩子,但是奇在外面亂搞,導致她也染了性病,好不容易治好了,懷了孩子,為了躲避計劃生育罰款,一天到晚躲家裡不出來。曾經一度我媽以為她也去打工了呢。奇又出去打工了,家裡留下70歲的老母親照顧孕婦和孩子。
那段時間流行豬流感,記得也就是2009年底的事情。突然有一天,雲發高燒了,但是因為害怕計劃生育被查,不敢去醫院看病,就在家裡拖著沒去。老太太一個人自作主張,也沒和鄰居商量,就在繼續看看說。那時候懷孕都8個多月了,還一個多月就生了。
可是雲高燒幾天不退,沒辦法,老太太只能告訴在外打工的兒子。趕緊胡來送去了醫院。這些事情我們都不清楚,因為他們要隱瞞二胎的事情,哪個都不給說,不然也會幫忙了。
到醫院的時候人就走了,大人孩子都沒保住。說又是個男孩。
奇哭哭啼啼很兇,兇自己母親為什麼不早告訴他,為什麼不找人早點送去醫院。老太太也哭哭啼啼,說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他們說是感染了豬流感才不行的。
但是奇怪,她家人整天不出門,也不和人接觸,怎麼感染上的呢?反正大家都信了,畢竟豬流感那一年很恐怖,大家也是知道的。只感嘆命運不公吧。
聽到事情經過,我心裡很難受。當晚沒怎麼睡著,一閉上眼睛就是雲的模樣,有說有笑的,夢裡還夢到她了,又覺得很害怕。人怎麼突然就沒了呢。可憐剩下一個五六歲的兒子,從此沒有親媽了。
後來沒過多久,奇就找了一個女的,竟然是他出軌那個有夫之婦的女人!狗血,真狗血!那女的有兒有女不照顧,非搬到奇家生活了,關鍵是兩家離得不遠。問題是沒離婚也沒結婚,那女的老公酒鬼一個,管不了自己的女人,隨便女人跟那個好。真是比書上寫得要精彩多了,女人在我們那也是飯後談資,關鍵是自己兒女如何抬頭做人啊。
倆人在一起後,經常吵架,感情非常不好。和雲的勤快、爽朗、善談相比,這女人簡直一無是處。我感嘆雲的命運,剛剛入土為安,轉臉男人就找了一個,關鍵年齡還大,為了這樣一個男人拼命生孩子,留下自己的兒子無人照顧,丟了性命一點不值。
本來以為事情結束了。沒想到雲的死並不那麼簡單。
我過年回家,奇到我家來做客。桌上不停喝酒,自己談起雲的事情。他說,以前雲喜歡和你們一起玩,你們玩得也好,她是多好的一個人啊,被我還死了啊!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我們不知道怎麼安慰。只是不停重複對不起雲的話。
我媽就勸他,事情都過去了。我問我媽咋回事,我媽後來說,雲不是得豬流感死的,她跟外人都沒接觸,村裡也沒有得這種病的人,死因是因為不好聽,奇故意說感染豬流感的。其實是感染梅毒死掉的,都是被奇害慘了。
原來雲的性病還沒有徹底治好,但是卻發現懷孕了,懷著僥倖心理想生下來。因為沒文化,不敢看醫生就在家裡死撐。但是紙終包不住火,加上營養不良,她婆婆整天稀飯麵條,覺得她生過孩子了,就不那麼在意了。孕晚期人就不停發燒,老太太覺得感冒正常的事情,從沒告訴過兒子,也沒用藥也沒看醫生,就在家乾熬。
眼看著人不行了,才打電話找的兒子。聽說雲在醫院很悲慘,孩子也生出來了,但是因為梅毒的緣故,臉上很難看,生出來就是死胎。可憐的母子,就這樣走了。
難怪奇痛哭流涕,自作孽,害死了妻兒,只能到雲的墳頭去懺悔了。這是他一輩子贖不來的惡。可惜雲,在最美好的年華丟了性命,留下孩子無人照顧。聽家裡人說,因為孩子無人管教,早早輟學混社會了,經常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老太太呢,如今都快90 了,身體硬朗得很,還下地幹活挖野菜。奇又出去打工了,還說在f找了一個。如今誰還記得雲呢,只有田間地頭那一處孤墳上的茅草隨風飄蕩,似乎是雲的悲慘命運吧。
女人只有生了孩子才知道自己嫁了個什麼樣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