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楊是單位有名的“怕妻懦夫”,妻子小樺在家裡說一不二,地位堪比太后,究其原因,無非是彼此家境懸殊,於楊來自偏遠山區,家裡一貧如洗,而小樺家住省城,父母都是事業單位幹部,收入豐厚,就連於楊的工作,也是小樺家幫著安排的,可以說,沒有小樺,於楊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舒適與風光。
於楊的好友林克看不下去,道:你是男子漢,就不能在老婆面前硬氣點嗎?不能唯唯諾諾的,自己要有主見。於楊也不辯解,只嘿嘿笑著,之後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舅)舊。
這天,於楊的老孃打來電話,說想翻蓋一下老房,錢不夠,問於楊能不能出一些。於楊知道,老房已殘破不堪,四壁漏風,確實該翻修了,可是,父母的家底他也心知肚明,於楊和弟弟上學結婚借的錢,直到現在還沒還清呢,翻修老房起碼要好幾萬,這……
於楊很為難,思來想去,他終於鼓足勇氣,跟小樺說明情況,要給家裡匯二萬塊,小樺一口否決,不屑地道:那破房子,有啥修的價值啊?我辛辛苦苦賺的錢,不能花在破房子上。於楊囁嚅道:可,那房子實在沒法住了…沒等他把話說完,小樺就搶白道:怎麼就沒法住啊?倒了嗎?沒倒,我也不是沒去過你們那,比你家窮的多的是,不是還有住茅草棚的嗎?比起來,你家還算不錯的了。
於楊碰了一鼻子灰,胸膛裡邪火亂撲騰,卻不敢對小樺撒,而小樺還在不依不饒嘮叨個沒玩,於楊感覺頭快爆炸了,他腦子一熱,隨手敞開門,逃一般躲了出去。
今兒是週末,去哪呢?於楊漫無目的地溜達著,到了吃飯時間,他信步走進一家小飯店,要了幾瓶啤酒,幾個小菜,有道是借酒澆愁愁更愁,幾瓶酒下肚,他更覺愁腸婉轉,不禁淚水嘩嘩……
夜幕降臨,於楊還沒回家,小樺有些擔心,打他手機,於楊一看是她的號碼,氣不打一處來,不接,無奈,小樺只得給林克打,林克很熱心,立刻聯絡於楊,問清他所在位置,飛速開車趕來。
於楊坐到後排,醉眼稀鬆,表情痛苦,道:林哥,我好煩啊。林克開導道:人生在世,誰沒點煩心事呢?想開點,弟妹雖然專橫跋扈,但對你還是蠻不細心體貼的,要多往好的方面想。
於楊哇哇哭起來,林克勸他振作點,他不聽,過了一會,於楊忽然抽泣著道:林哥,對不起,我,一時放鬆,沒管住下半身……
林克又驚又喜,倏地把車停下,道:你出軌了?哎呀,你終於硬氣了一回,不過,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小樺知道,就她那暴脾氣,要知道了,還不活剝了你。
於楊只顧哭不搭腔。林克道:你對不起的該是小樺,不過,男人嘛,有點花花事也是尋常事,但要注意保密,告訴哥,那女的是誰?於楊只是搖頭,林克也是八卦男,轉動眼珠猜測道:是你的同事小玲吧?她似乎對你蠻有好感,不是?那,是你同學小靜?上次在街上遇見,拉著你的手不放,也不是?難不成是夜店認識的?
於楊兩手亂擺,尷尬地道:哥你瞎猜啥啊,我說的是,啤酒喝得太多,剛才腦子一迷糊,沒憋住,一大泡尿,全尿褲子裡了。(作者為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青島市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