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38歲的張凡從中山回來了,沉默寡言的,和村裡人都沒怎麼熱乎起來,每天都只是幫老婆出門到菜地摘菜。一向話癆熱情似拉拉隊的一個人,像脫胎換骨一般,一臉的深沉與憂傷。
一年前張凡的父親得了食道癌,治療費用花得多,人也沒治好,幾個月就走了。人沒治好,錢也不少花,孝順的張凡借了不少錢來給父親治病。沒多久他老婆又懷上了三胎,家裡的經濟非常困難。疫情結束後,張凡跟著村裡的人到中山的建築工地做雜工。
可這次只有張凡一個人自己回村裡,第二天和他老婆到縣城辦理了離婚手續。回到村裡人們都對張凡指指點點的,不應該這樣對他那懷了7個月大肚子的老婆。第三天,張凡懷裡緊攢著一萬塊錢匆匆忙忙的來到他小嬸家,請求他小嬸這幾年順手照顧一下他老婆和孩子,留下一萬塊錢,然後流著淚極快走出來。第四天,張凡帶著老婆和幾個孩子到他父母的墳上祭拜,全程都沒有說話。燒完紙錢,放完炮,他們一家子下山後,張凡帶提著一個麻布縫製行李袋,一家人到鎮上粉店,每人點了碗粉,算是給他自己送行吧。
上了車,張凡頭靠窗戶上,眼睛紅通通。這個時候去廣東的乘客不多,三三兩兩的,各個帶著口罩,也就沒人注意到他的憂傷。張凡把30萬留給了老婆,讓她等到明年再把欠的錢還清,剩下一點做家用。和別人說他要出國去務工,4年內不回來,直接和他老婆說如果等不了那麼久,可以改嫁,把孩子放到她們幾個姑家裡養。
這個事情只有張凡和他的老闆知道,他老闆家裡出了事故,需要一個人出負責任,代替肇事逃逸者服刑,費用是4年40萬。張凡帶回去了31萬,留了9萬在他姐姐家。
38歲的年紀,沒有一技之長,工地雜工不管吃住一天180元,做一天有一天工資。張凡揹著20萬的外債,還要養一家五口人,什麼時候才能把債還清,思前想後決定出賣自己的自由。為了生活,
為了所謂的人生,他接受了這個不該屬於他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