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他再一次做父親,漂亮老婆給他生了一男孩。他的教書工作丟了,但是他有嬌妻嬌兒,他有會掙錢的父親,勤儉持家任勞任怨的小腳母親。一家7口,要不是他隔三差五發脾氣打罵大兒子,這個家還是很和諧的。他兌現對妻子的承諾,給她帶過來的兔唇姑娘動手術,當然這錢他是找他父親要的。
結婚生子看病蓋房,幾年的時間他把家裡的老底都掏空了。80年代末他們一家四口搬進了新房子,他的父母和大兒子在相隔100米外的老房子里居住。但是他還是習慣了每天回他父親那裡吃現成的,順便把氣撒給大兒子。但是他的大兒子現在看到他是躲避的,特別是爺爺不在家的時候。
他也開始想辦法掙錢,家裡擺幾張桌子逢時過節或農閒時,請人過來YB或打麻將他抽成。遇上三缺一了,他或他老婆就頂上。原指望這樣貼補家用,哪曾想輸了不少,他讓人家去找他父親要錢。他的父親對他已經不抱希望了,一心一意培養孫子。
他大兒子會讀書又怎樣?成績好又怎樣?他不管,他要求大兒子輟學,那樣省下來的學費就可以歸他支配。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大兒子對他深惡痛絕,發誓要脫離農村擺脫他。為了掙學費,他大兒子星期天寒暑假半夜三更起來賣冰棒,賣饅頭,捉泥鰍,為的是給自己掙學費。
在他父親的干預下,他沒能阻止他大兒子讀書,畢竟沒花他一分錢。他小兒子沒錢讀書了,他老婆讓小兒子找爺爺要錢。年邁體弱的爺爺哪有精力顧兩個孫子的學費。更何況他大孫子已經是中專在讀,幾年後就能參加工作的。爺爺婉拒了小孫子,他和他老婆特別生氣,跑去後面罵他父親,甚至放話他父母以後讓他大兒子養老。
小兒子輟學去城裡跟人學徒泥瓦匠,也能自己養活自己了。大兒子畢業了,那時分配都是走關係,其實他老婆娘家是有資源的,但是他不管,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任由他父親和前岳父為他大兒子工作跑前跑後,他就是等著看笑話,看看大兒子有多能耐。
工作後的大兒子回來也是去後面的他父親那裡,他很生氣。吵他父親說大兒子讀書他累計也出了1000多元的,還是去他老婆娘家借的,問他大兒子啥時候能還給他。他父親懟他,給他結婚兩次,蓋房,生娃,養娃他又還給了多少?他啞口無言。
他終於想出來一個新名詞,罵他大兒子的,那就是“吃冤枉糧的”。“吃冤枉糧的”氣得要和他劃清界限,攢錢還他學費,被爺爺制止了,爺爺告訴孫子,現在要開始攢錢,以後要娶妻生子。指望他是不可能的,他是父親,血緣親情斷不了。
他聽他父親說“吃冤枉糧的”談朋友了,要帶回來他們看。他很生氣,生氣的原因是擔心作為父親他要操持結婚事宜。他極力反對,說“吃冤枉糧的”(戶口出去了,家裡沒田)年齡還小(其實24歲了),單位要死不活的沒必要這麼早談朋友結婚。所以他大兒子第一次帶兒媳回家時,他們是排斥的,夫妻倆牌桌上故意不下來。他輸錢心情不好,又去後面老屋找他父母吵架。小腳母親罵他為人子為人父都是不合格的,他衝過去推倒了年近八旬的老母。
他的老母骨折了,躺床上一病不起,沒幾天走了。吃冤枉糧的出差省會城市學習了,他無法聯絡上。他和同母異父的哥哥一起把老母親出殯了,也沒花多少錢,因為他父親提前準備好了棺木(家裡有老人喜歡提前做好放著)農村辦喪事,主家親戚都是要來的。他兩個老婆的孃家都來人了,前老婆娘家是小舅子來的,現老婆娘家是侄子來的。他聽信老婆的話讓未成年的侄子坐了首席,不曾想留下禍根。
來年春節,親戚們要來燒新香的。前妻孃家小舅子又要了,“吃冤枉糧的”陪著喝酒。小舅子借酒裝瘋,訴說他的種種不是。他氣慘了,抓起掃把就要打人。奈何“吃冤枉糧的”死死抱住了他,他咆哮著要“吃冤枉糧的”跟他小舅子一起滾,他當從沒生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