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懂事起，在我的記憶深處，父親一直是殘暴兇狠的男人，我們一家人經常被他打罵，尤其哥哥被打次數最多。

十歲那年，看見哥哥被父親打跪在地上，手腕粗的木棒打斷了。奶奶聽到哭聲後，急忙跑過來護著哥哥，破口大罵父親說：“你小的時候壞事做盡老孃捨不得打你，現在你有本事了，自家孩子像打賊一樣。”

父親氣憤的說：“你別管，他偷糧食去賣，這是做賊啊，我現在不打不行了，小小偷針大了偷心，現在不打他，根本不知道犯錯，一個學一個，以後還管得了嗎？”

原來哥哥偷了幾斤玉米賣錢買粑粑和糖果吃，二哥知道了告訴母親，母親又忍不住告訴了父親。

父親一把推開奶奶，還要打哥哥 。

二哥和大姐，我和妹妹都害怕得顫抖，生怕棒子會落在身上。

奶奶看見父親推動她，氣得大罵喊到：“程金妹打我了，程金妹打我了。”

下面的三家人中，大娘和么嬸急忙跑上來看看是什麼原因，她們是親妯娌。

大娘快人一步，看見奶奶護著大哥，父親不消氣還打，急忙說：“小娃犯錯教育是應該的，但是你拿大木棒打，萬一打骨折了你要養他一輩子。”父親說：“不爭氣的東西，死了就算，不要害人。”

看見父親沒有打罵大哥了，大娘和么嬸走了。

大娘和么嬸走後，父親破口大罵母親：“沒用的東西，孩7做錯事了你也不管？”

母親氣憤的說：“你已經打過了，要幾個人管，我沒有陪你一起幹活？我真的不應該跟你說。”

父親怒氣衝衝，說：“日你孃的，還敢頂嘴了，都是你的錯，老子打死你。”

話音未落，一大耳巴子打在了母親臉上，接著幾拳打下來。

母親悲哀哭泣，大聲罵：“小雜種，你打了小娃打大人，天打你，雷打你，不得好死。”

父親提起粗木棒，狠狠地一棒打在母親腿上，只聽母親呼天喚地的慘叫聲。

母親雙手抱住右腿，哭泣喊叫：“拐了，媽，我的腿斷了。”

見此情行，我們都哭了。

大娘和么嬸又急忙跑上來，看見父親就說：“你是做什麼鬼，大人小娃的打，不怕害羞了。”

母親腿骨折了，可憐啊！我的母親。

看見母親腿斷了，父親心慌了，還是嘴不饒人，說：“死了就算，我大不了從新講一個。”

父親急忙去請村醫。

母親哭著跟哥哥說：“快去跟你舅舅們說，你爹把我的腿打斷了。他早就想害死我的。”

哥哥一溜煙跑了。

舅舅家在山後下面，爬山又要下山，來回一趟要兩個小時。

半個小時村醫來了，看見母親的腿，急忙拿藥水擦傷，跟父親說：“你簡直是沒有人性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孩子都大了，怎麼不知道做過好男人的榜樣啊？”

父親給村醫抽菸，說：“你不曉得，當時太氣憤了。”

村醫說：“這個已經是骨折了，你趕快去找王草醫，他中草藥醫治傷筋動骨很好的。”

父親又急忙去找王草醫，一個村的只是不在一個寨子裡面，也不算遠，沒有聽說過他會治病。

王草醫來了，快70歲了，走路還比年輕人得力。

他用手檢查了傷勢，抱著母親腿用力搖動了一下，母親忍不住大聲呼喊：“哎喲！我的媽。”

王草醫先拿出藥酒擦洗母親右腿 ，然後喊父親趕快殺一隻童子公雞做藥引子。

家裡公雞十幾只，可是父親不會殺雞。

他喊奶奶，說：“媽，幫忙我殺這隻雞。”

王草醫說：“你幾十歲的大男人了，怎麼連殺雞這種事也沒有做過？”

接著說，捉雞來給我殺，你燙雞撥毛，不要用水洗，免得沾水氣影響效果，剃雞肉給我。

父親剛剛弄好雞肉，舅舅舅媽，家族裡的大爺爺們來了7個人。

舅舅家和我們老家挨近，舅舅知道情況，想了想還是急忙去喊大爺爺們一起來。

王草醫正好在給母親包藥。

舅娘一進門，就破口大罵父親，說：“你不是人，連畜生都不如，畜生還會曉得保護老婆兒女呢。”

母親看見這麼多人，忍不住又哭哭啼啼的了。

大爺爺伸手扭著父親耳朵罵，說：“你這個牛脾氣，一家人住在這個地方，不把家庭搞團結好，經常吵架打架，你究竟有什麼本事？”

再次之前，父親也和奶奶母親吵架無數次了，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盡是雞毛蒜皮的事，往往是無理取鬧，每次吵架奶奶就去老家告訴大爺爺們。

大爺爺又說：“程金妹，你究竟要不要改掉你的壞脾氣？”

父親急忙說：“我改，我改。”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統一罵父親，看見他臉紅脖子粗的。

奶奶做飯給大家吃，吃過飯後，大爺爺們走了，舅舅舅媽也走了。

估計一個小時，大爺爺們回到老家了。父親又對奶奶說：“你們一個二個的通知人來收拾我。我以為要把我吃了不成？在這個家我說了算。”

奶奶說：“小雜種，老孃是你兒，是你姑娘，還要你來管我。”

父親坐在床邊抽菸，說：“教乖兒子兒孫了，沒有兒子後人的姑娘心都是寡毒的，你改嫁出去害死了洪才，被老傢伙打死你活該，我接你回來錯了？又回來收拾我。”

奶奶走出門口，大聲說：“孤寡兒，雷打你的，老孃知道你是這個樣子，應該生下來把你捏死算了，我著不住你了，我走了。”

奶奶眼淚汪汪的，去了姨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