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7天后,我正在複習備考,突然聽到李康的聲音:“伯母好,婆婆好,爺爺好!”一連串的問候。
“蓉蓉,李康來了。”我放下書,走了出來,還是一身帥氣的軍裝,一隻手託著軍帽,滿頭大汗。
“快進屋坐,歇一歇。”媽媽把電風扇對著他吹。
他剛坐下,見我給他倒茶水,又起身,說:“你歇著,我自己來。”他倒了一杯涼茶,一口氣喝完。隨後,給家人每人倒了一杯。
“過兩天我就回北京了,特意過來和您們道別。”
“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就半個月的假。”
留下李康吃午飯,他照樣一通忙。飯後,媽媽再次認真地問他:“我女兒不會到北京,你願意回來嗎?”
“伯母,給我三年時間,可以嗎?”
“三年時間,靈蓉25歲了,你29歲。你們都是大齡青年了,如果你不轉業回來,怎麼辦?”
“伯母,我肯定能回來。”
“這不能有戲言。”
“當然不能。”
晚飯後,我們並肩走在夜幕之下,土地是熱的,莊稼耷拉著腦袋。微風拂過,樹影婆娑。我再次問他:“三年後,你能回來嗎?我決不離開媽媽他們。”
“由於爸爸去世早,媽媽太辛苦,拉扯我和妹妹,再苦再累讓我們讀書,婆婆、爺爺年紀也大了。我是長女,必須在家承擔養家贍養老人的義務。”我說。
“沒問題,你放心,我會和你共同照顧這個家。”他懇切地說。
哎,八字還沒有一撇,誰知我們能不能走到一起。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你能回來我們就談,不回就不談。
他答應回來,我們就試著往前走。
“後天下午2點,我坐火車回部隊,你送我嗎?”
“嗯,我……”南方的夏天太熱,我猶豫著。
“送我,可以嗎?”
“好吧!”
他興奮地跳了起來。
火車站上,綠皮火車緩緩駛進車站,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有的揮淚告別,有的相擁而泣,有的緊緊拉著手……我和他並肩站著,沒有太多的語言。
“快上車吧,火車開走了,看你怎麼辦?”
“那我就不走了,天天陪你。"他貧嘴道。
“我走了,我會給你寫信的,一個星期一封信,記得給我回信。”
“好,我記得。”
他伸開雙臂,作擁抱狀,我樂了一下,伸過手去,和他握握手。他緊緊握住,說:"春節,我回來看你。”
火車長鳴,車輪滾滾,一條長龍般的火車駛出了宜昌站。他擠在視窗,揮舞著手,大喊:“回去吧,辛苦你了!”火車隆隆的聲音越來越大,人們作別的語言被淹沒。
他走了,我有些失落,深深淺淺的!
看著火車越走越遠,不見蹤跡,隨著站臺上的人流,走出了火車站,才發現衣服溼透了,好熱!
一翻折騰,兩個小時後回到了家,又渴又熱,真累。
他走了,我似乎多了一份思念及牽掛,更多的是一份疑慮。
他曾在老家當老師,不甘於現狀,才從軍,學習,考試,讀軍校,分在北京,他的人生不會再回到老家。這點毋庸置疑,我們會有未來嗎?
我陷入深思,一片迷茫,我和他還有必要交往下去嗎?我們就是兩條平行線而已,就如火車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