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有個大伯，年輕時做豆腐，豆腐皮，豆腐卷這些豆製品生意，雖然沒有做大，但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都成家後，也沒有欠債手頭還挺寬裕，所以有60歲後，他就整天打個小牌，在街頭閒坐。用他的話說，就是幹了一輩子了，該閒下來了，好好渡過晚年。每看到他在街頭，總是黑布鞋，白棉襪，戴個禮貌，很悠閒的樣子，也理解。

可事情總與人想象的有距離，大伯閒下來一年多的時候，一天他老伴突然暈倒過去，那時候農村還沒有條件叫急救車的，就請了兩個村醫，經他兩個人確診，腦梗塞致人死亡。就這樣叫來本族人料理後事，扎紙人，紙轎，兒孫們披麻戴孝，準備三天後火化，再尋日子出殯。這樣按農村的風俗，一大波人忙裡忙外的大半天。到了夜裡，兒女們守靈的時候，那過世的大娘居然又坐起來，只是口罵不停。這樣，一家人又驚又喜，忙著給她解說，把那些紙紮的人呀轎呀的，全放到門口的橋下，白布孝衣什麼的都一併收拾了。

關鍵是那大娘，自從到那個世界逛了一圈回來後，外人一個也不認識，唯獨認識她男人及兒女。滿嘴的罵人的話，常常發瘋，幾個人也按不住她。每日裡就知道吃，大便也在屋裡拉。家人送醫院檢查，說是神經分裂症。這可苦了那閒下來大伯了。

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大伯把大娘鎖在屋裡，給她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那大娘除了不太乾淨，身體非常好，面板白裡透紅，看樣子身體機能器官一切正常。前幾年，大伯81歲由於身體不支，病倒後不久離世。之後，照顧大娘的任務，兩個兒子就繼續下來，一家一個月，輪流照顧。

現在兩個兒子都60多歲了，一直在照顧。那大娘馬上就90歲了，一直這樣，精神上不清醒，口中帶罵字，只是食慾沒有以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