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萬曆年間,蘇州城內有一個王家莊園,莊園旁邊有個尼姑庵,名叫功德庵,是王家為求功德蓋的私人廟庵。功德庵裡有五個尼姑,其中只有一個出色的,姓賈,是外地雲遊來的,長得又美麗又風月。這五個人數她年紀最小,二十來歲,卻被王家委託為庵主。
這個賈尼姑,一張巧嘴,數黃道白指東道西,女眷們沒有一個不被她哄得眉開眼笑的。一副溫柔性情,善解人意的樣子。又有一手好手藝,會寫字作詩,會刺繡。那些大戶人家的女眷,有請他到家裡去教的,也有來庵裡學的。時不時的還有來求子的,來為官人祈福避災的,應庵主邀請來庵裡聚會的,庵裡女香客是絡繹不絕。庵裡有十六間房間,每間都有被褥寢具,女眷們要留宿到也方便。經常會有女眷在這裡或者過夜或者逗留幾日。不過也有一些人來過一次就再也不肯來了,也不說什麼原因不來,別人問起就支支吾吾答非所問。
庵主門前貼著告示,為避女眷,禁止遊客閒人,就算是女眷的夫家男人也是一個也不讓進庵的。就算是隨自家夫人來拜佛上香也不能入內。所以女人們來的也方便,不用避嫌,來這裡的女眷越來越多,香火倒也旺盛。
一年夏天,朝廷的巡查官,袁大人,來蘇州巡查,見王家莊園寬敞幽靜,便暫住這裡辦公。
這天晚上。袁大人在園裡乘涼散步,看見有個久無人居的小樓,就打算登上小樓乘涼,觀望夜景。樓裡積塵遍地,蛛網滿牆,但袁大人一心要納涼觀景,也不在乎,沒一會就爬到了最高處。往側面一看,功德庵裡也有個矮了許多的小樓。樓中燈火通明,有三五個女子和一個美貌的尼姑,嬉笑玩耍。只見尼姑和那些女子或是摟抱一會,或是勾肩搭背,甚至會捧臉接吻。袁大人看了半天,搖著頭說:“好生奇怪啊,尼姑為何會做如此情狀?事有蹊蹺。”
第二天,叫來手下人問:“這旁邊的尼姑庵是做什麼用的?”
手下人回答,“是這家園主人做功德用的。”
“裡面可有男僧人?”袁大人問道。
手下人回答:“只有五個女尼姑,男人都不讓進門,更不要說男僧人了。只是女眷,各家夫人小姐們往來,每日不絕。”
正說著,知縣參見。袁大人就把昨天晚上在樓上看到的說給知縣聽。知縣馬上命令兵丁把尼姑庵前後秘密包圍起來,然後隨著袁大人前往尼姑庵。
袁大人親自進庵,尼姑們慌忙迎接。袁大人一看卻只有四個尼姑,昨晚上看見的那個不在。袁大人推開眾人徑直向小樓走去,剛進樓口就聽見樓上嬉笑戲謔的聲音。於是命令兵丁上去,只要看到上面有尼姑,就給押下來。
眾兵丁上去,只見兩個姑娘,和三個夫人正與一個尼姑圍坐在一起喝酒呢。兵丁一起動手,把那個嬌嫩的小尼姑從樓上拽了下來。問了這小尼姑的房間,到房間裡一頓細搜。搜出一本冊子,上面記載的都是女人的姓氏,日期,細節。某某氏幾月幾號住了幾天,某某是哪位夫人推薦來的,某某約定下次幾月幾號來,某女是元紅,某女未見元紅,一一隱私備註明白。另還有帶著紅斑的白綾汗巾十幾條。
袁大人一看,怒不可遏,把五個尼姑一起捆了,帶到衙門裡來。
眾尼姑到了衙門堅持自己就是尼姑沒有犯法,無論怎麼動刑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沒有罪。
袁大人叫來接生婆,對尼姑查驗身體,確是女身。
袁大人想不明白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昨晚我看見的怎麼解釋,這個冊子有怎麼回事呢?”於是秘密地叫過來接生婆問:“難道毫無可疑之處麼?”
接生婆回答:“就只有那個年紀輕的小尼姑,雖不是男人形,卻和女人也有些不一樣。”
袁大人猛然想到:“縮羊術,既然這個有些不一樣,肯定是男子。”
於是命人取來豬油,塗在小尼姑腿間,牽一條狗來舔食。
原來狗舌頭最熱,舔了十幾下,小尼姑熱癢難熬,打了一個寒噤,現了原形。被袁大人痛打一頓只得從實招來。
原來這小尼本來是雲遊和尚,自幼長得像女孩。曾在雲遊中拜得一位師父,學得了這技能,便沿途採花引蝶。雲遊到功德庵,眾尼姑得到甜處便不捨他離去,因而做了功德庵的庵主。平日裡和那些夫人小姐混得熟了就約庵裡小住,約到小樓上同飲同睡,待撩的心癢興起,便顯出原形,婦人多不推辭,兩廂情願,長久取樂。也有一些剛正不阿的,不肯的,就會被小和尚用迷香迷暈行事,因此有些人來過一次後就再不來了,但是為保全名聲也不好說出去實情。又因為從不準男人入內,所以街坊鄰居也沒有什麼懷疑,那些在家苦悶的夫人小姐來的到也方便大方。
“如此奸徒死有餘辜!”袁大人對這假尼姑百般用刑,折磨夠了亂棍打死。其餘四個,各打三十,功德庵拆毀夷為平地。
那些平日裡與假尼姑來往密切的女眷,聽說事情敗露,上吊了好幾個。
這正是尼姑庵觀音院,男士止步玄玄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