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小狗,準確點說是一隻狐狸狗。
十幾年前的一天,這隻小狗幾經輾轉,到了老大的家裡。
本來,這隻小狗和我沒有任何的關聯,只因老大是我的姐姐,而我是老二,所以才有了一點點的聯絡。
我這個人喜歡小動物,但是卻不是養動物的主,因為對那些東西過敏。尤其是那些毛茸茸的東西粘到身上能讓我奇癢無比。
這隻狗,不是純粹的狐狸狗,它的背上有著淡淡的一抹黃。
自從有了這隻狗,老大的生活中就增添了許多的樂趣。那個時候她的女兒我的外甥也就是十幾歲,她把拉扯孩子的經驗與精力全部轉移到了這隻狗的身上。
自從有了這隻狗,她的家就再也沒有整潔過。無論是床上還是地下再是沙發上,都有狗的毛毛存在著,即使是她的衣服,尤其是毛衣,純黑色的毛衣,能成了黑白相間的。凡是去她家做客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會帶著無償贈送的狗毛毛而歸。
自從有了這隻狗,她的家就有了一種狗的味道,雖然她經常用消毒水噴灑,但是仍然無法除去。
當然了,她家的人是聞不到的。有趣的是老大散步在河畔,身後就會莫名其妙地有其它的狗跟著,好象是認識她一樣,我玩笑著說,是聞到她身上的“狗味”。
這隻狗很有靈犀,它與家人息息相同。人是有感情的,開始只是養狗,後來的後來,這隻狗就當人一樣去養的了。老大自詡為狗媽,家裡另外兩名成員也成了狗爸和狗姐。我這個老二包括我們家老三老四老五於是也跟著去做了狗姨狗舅!我老媽也一下降格成為狗姥姥!
每次去老大家,我都很緊張,因為只要一開門狗狗的前爪就會撲到我腿上亂撓,夏天我怕它抓破面板,冬天我怕它抓壞褲子,所以每次我敲罷門就隨著它汪汪聲而緊張。於是開門的第一句話就是快把你家狗拉開別抓我!但是進門後還是要在它的背上撫摩一下,以示親熱。
十多年了,漸漸地,也就習以為常。
每次去老大家,和往常一樣進行著日常的程式。一天下午,到了單位後忙了點事情,而後看到了老大的來電顯示,撥回去問有啥事,老大說她的狗狗病了,在我單位旁邊的寵物醫院給狗狗輸液。當時要不是有事錯開,我肯定會過去看看狗狗的。
第二天上午,老三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老大家的狗……
當時的我心裡咯噔一下,於是馬上撥通了老大的電話。老大在電話的那頭嗓子沙啞著、抽噎著,我在電話的這頭強做鎮靜,我說,你已經把狗狗給養的老了,算是壽終正寢了,一隻狗狗有個十幾年的壽命也算是高壽了,別難過了……老大斷斷續續地給我講了狗狗最後的過程,我的心裡也潮溼起來。
星期天去了老大家看著老大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於是又進行了勸解,給她寬心,聽她講給狗狗找了個好地方,就在我們這個城市的山腳下,還講了具體的方位。
對於這隻狗,我也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狗狗忽然間沒有了,卻讓我時時處處都能想起它。
走在街上,看到別人牽著的狗,我會把它和老大的狗狗做個比較,這隻嘴大,那隻耳朵耷拉,這體型有點象,那隻眼睛不黑也不圓,彷彿間腦袋裡有了張底片在刻意去對照沖洗出來的照片。
每天行走在上班的路上,我總會自覺不自覺望向狗狗安眠的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