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回老家，聽說朋友的兄弟病逝了，心中實在說不出啥滋味，聽我講下他們家的悲哀故事吧：他們兄弟四個，從我小時候起，就知道他們家窮，別家都蓋瓦房了，他們家還是土坯房。後來別人都蓋平房、樓房了，他們家只蓋了瓦房，一直到現在還是瓦房。要說憑勞力，那時兄弟四個在農村算的上年輕身強力壯的大家庭了。可就是過不上富裕的好日子。先說他們家老二吧：老二比我大二歲，算和我年齡相仿。小時候天天衣衫破舊，衣服上全是補丁，我媽常把我和爸的衣服救助給他，久而久之，我倆成了好朋友，雖然別人後來很不理解，他家那麼窮，為啥我要和他玩在一起。後來他有事我常幫他，他也時常幫我家乾點農活。再後來村裡辦戲班，他去學習戲劇，大概為了生計討碗飯吃吧。兄第幾個因家沒錢幾乎沒上過學。再後來戲劇團去別城市演出，和當地一個女的好上，就做了上門女婿。再後來這朋友打來電話常訴苦被老婆和丈母孃看不起，妻子出軌，兩口子幾乎三天兩頭吵鬧。再後來可能整日鬱悶想不通，患了腦瘤，直到臨終前一晚，他妻子說他快不行了，想見我們。第二天我和另一個小時侯在一起玩的夥伴匆匆趕去，剛下火車，朋友妻子告知朋友已斷了氣。沒能說上最後一句話，有時想想挺惋惜。再說他們家老三：老三也是在外地討個老婆，回老家來生個女兒，因為窮又沒文化又懶惰，老三老婆實在受不了窮日子就跑了。女兒雖然學習很好，小小年紀也不得不輟學了，未成年就跟人出去打工了，再後來老三受不了這打擊神經錯亂，在他二哥走後第三年離開了人世。再說他們家老四：老四三十多了，一直沒有女人肯嫁給他。夏天時我回老家遇到他，我問他咋不去工地找個活幹。要不想去外面，在老家跟著建築老領（包工頭）建房。若當不了師傅，做個小工一天也能掙一百多元，比天天在家閒著沒錢花強。他居然說：“我才不去幹，大師傅的活我幹不了，給師傅當小工給侍侯爺一樣，我才不侍侯他們”。瞧瞧沒有能力還挺倔強。我無語，只好一笑而過。這次回來竟聽說他生病，因為沒錢治就不明不白去世了。最後再說說他家老大：老大在當地找個老婆，靠種田為生，不出門打工。可一直種田也大富不了，這不聽說老婆也跑了。兄弟的母親前幾年也是鬱鬱寡歡，因病而逝。至此，這兄弟四個只剩老大和他父親在農村各自過著清貧的日子。我時常會想起他家老二兄第，也在反思這一家人。到底是什麼讓他們如此窮困潦倒，如此家業衰敗，甚至家破人亡。思前想後，覺得有兩條。（一）家底薄，貧窮限制了想像力，無力與命運抗爭，不上學，不上進，不敢有夢想。（二）懶，社會給了每個人機會，不管你有沒有學問，都可以盡力所能，不靠頭腦，靠勤勞的雙手一樣可以創造美好生活，至少可以維持正常生活。每每想起總是心裡不是滋味，覺得人生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