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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途大巴車按時出發,沿途的景色有點空無,出了市區,幾乎看不到綠色。只有那寒冬的蕭瑟。景色的淒涼,掩蓋不住歸鄉人的喜悅之情。一切都毫不掩飾的呈現在臉上。那種期盼,那種歡悅,那種嚮往。

辛夏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再看看興奮不已的楚晨陽。內心的激動與期盼是誰也比不了的。

楚晨陽一會問這一會問那,那嘴就一直不閒著。

路途有點長,楚晨陽早已經依靠在辛夏的肩上睡著了。辛夏倒是沒有睏意,偶爾和李婷婷聊會天。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聊的。無非是“到了嗎?”“還有多久?”“累不累?”“中午車上有吃的嗎?”簡單的話語,可是充滿了關愛與掛念。

不知何時,楚晨陽睜開眼,“哥,幾點了?還不到?”

“快了,頂多一個小時吧。”辛夏摸了摸他的頭。“別睡了,一會下車會冷的。”

……

“師傅,前面村口停一下,我下車。”辛夏吆喝到

楚晨陽知道到了,立馬來了精神。收拾起大包小包的行李。

車停了,兩個人下了車。車內悶熱的空氣幾乎讓人窒息,下車後雖然有點冷,兩人還是先大口喘著新鮮的空氣。

“哥,大哥。。。。。。”

遠處傳來幾聲吆喝。尋聲望去,一男一女兩個人騎著車子飛了過來。

“小雨,小冬。。。。。”辛夏興奮的應了過去。

楚晨陽知道這是他的妹妹和弟弟,內心也稍微激動了一下,雖然不認識,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

兄妹三人拉著手,說笑了一番,似乎忘記了楚晨陽的存在。

辛夏轉身介紹了一下,“這就是我電話裡面說的楚晨陽,我兄弟。你倆也要叫哥。”

兩人上前打了招呼,便收拾東西回家了。

“小雨,小冬,你倆騎車子先回去吧,我倆溜達溜達。”辛夏安排到。

兩人倒是聽話,上了車子就走了。

辛夏猶豫片刻,看著楚晨陽說到

“一會別叫我辛夏了。”

“為什麼?”楚晨陽滿臉的疑惑“我知道,生分是不是?那我就叫辛哥就是了。”

“別提辛字。”

楚晨陽搞不懂

“我身份證上的確叫辛夏。可是在這個家裡,我叫潘夏。我妹妹潘小雨,我弟弟潘小冬。”

“我糊塗了,解釋一下啊!”

“這個爸,不是我親生的。我的親生父親在我三歲的時候去世了。我媽帶著我改嫁到這裡。當時我奶奶就一個要求,只要我不改姓,怎麼地都行。所以我的戶口在我奶奶那裡。過來之後,街面上都叫我潘夏,實質上,上學後的學籍上都是辛夏。所以同學之間都叫我辛夏。進了家門,還是潘夏。”

“這麼複雜?那你不去上大學,是不是你後爸對你不好?”

“不是的,他對我很好,跟親生的一樣。真的。。。。。。我不上大學,是考慮他真的不容易,我媽又身體不好,看病就夠他頭疼的了。我又何必為了自己拖累這個家呢?”

“那你就不委屈?也不公平啊!”

“怎麼不公平?不是親生的,拿著跟親生的一樣,還想怎麼滴?如果我去上這個大學,他肯定同意。可這樣,小冬小雨怎麼辦?我不後悔,真的,我覺得我做的對。”辛夏摟著楚晨陽的肩膀,“做人是需要感恩的。我不想讓他太累了。”

“好吧,你覺得對就對,我永遠支援你。。。。。。我還要感謝他們呢。”

“為什麼?什麼道理?”

“如果沒有這些事,我怎麼可能遇見你?你說不是不是?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份?哈哈哈哈。。。。。。”

辛夏無語的搖搖頭,看著他那一臉無邪的樣子。心想“誰說不是呢?要不怎麼能遇見他,遇見李叔一家。茫茫人海,能遇見的就是緣分。”

到了家門口,楚晨陽一臉詫異“這不我想象的樣子。殘垣斷壁,茅草屋呢?怎麼是白牆紅瓦的四間磚瓦房。”

走進裡面,很是敞亮。不鏽鋼的門窗,嶄新的窗簾。冰箱彩電樣樣俱全。

辛夏的爸媽應了出來。兩位老人倒是懂事理,直接走到楚晨陽身邊,問長問短的“累不累啊?還能習慣嗎?冷不冷?”搞得楚晨陽受寵若驚,只能呵呵呵嘿嘿嘿的應付著。但是內心還是感觸很深。自從奶奶去世之後,除了辛夏,就沒有人這麼關心過他。

“爸,媽,我才起你們的兒子好不好?”辛夏無語了。

“爸媽,我哥吃醋了。”潘小雨站在裡屋笑著說道。

一陣噓寒問暖過後,楚晨陽開啟行李包裹。“叔,給您買的酒。嬸,這是羽絨背心,很暖和的。小雨,這是最新款的書包,裡面還有四大名著。小冬,給你的。”楚晨陽掏出一個足球丟了過去。

“來就來吧,還這麼破費。”辛夏媽有點過意不去。

“嬸,沒事,小錢,不破費。”

“還小錢,就跟你工資很高似的,半個月工資沒有了。都是名牌。”辛夏笑著說道。

“你寫孩子,真是沒數。這麼貴重。”辛夏爸也心疼的說到。“以後啊,可別這麼破費了。空手跟著回來就好,不嫌棄的話,這就是你的家。”

“叔,瞧您說的,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能嫌棄呢?”

辛夏也開啟一個包裹,給小冬小雨好幾本學習資料。又拿出一個電動按摩儀器。“爸,媽這個儀器按摩很好用,沒事就按摩一下肩膀,腰,腿。可舒服了。”

兩位老人高興的合不攏嘴。辛夏又掏出一個信封,“這是一萬塊錢,你倆收拾著,轉過年開學,他倆好用,拿出一部分,上醫院看看,別老拖著。”

接過錢,兩位老人倒是收斂了笑容,也沒有說什麼。

“大哥,就給我買的書啊?沒有別的啦?”小冬不高興了。

“沒勁,還是晨陽哥哥好。”說完,抱著足球跑了出去。

“幹嘛去,快吃飯啦!”辛夏媽吆喝著“你個小兔崽子,又要出去瘋。”

……

晚飯很是豐盛,六個人圍在炕桌上,說著笑著,楚晨陽剛開始還放不開,喝上酒,就沒有別人說的了。手舞足蹈,眉飛色舞。滿臉的喜慶,洋溢著幸福的歡笑。

“差不多行了吧?一會喝多了別丟人現眼!”辛夏囑咐到

楚晨陽權當沒有聽見,繼續他的表演。

“看他高興的,就由著他吧。”辛媽笑著說道。

小冬小雨倒是很樂意聽他胡說海說。

“考的怎麼樣?小冬小雨?”辛夏把老大哥的架子拿了出來。

“第一名。哥,行吧?”小雨炫耀的說到。

“小冬呢?”

“哥,大過年的,別提這事了。”小冬把頭埋了下去。

“小冬,我跟你說,別拿學習不當正事,跟小雨好好學學。”辛夏有點嚴厲。

“得了吧,你不也沒有考上?還說我呢?”小冬不服氣

“啪”一聲,小雨一巴掌甩了過去“說什麼呢?哥哪次不是第一名?”

從小到大,小冬天不怕地不怕,因為是老么,都寵著。就小雨不慣著他。説揍就揍。小冬就怕小雨。

“哪次都第一有啥用。還不是沒有考上?”小冬不服氣,繼續說道。

“你還說?看我不揍死你。”小雨說著就揍。

“小雨,行了,大過年的。吃飯。”辛夏制止到。

“哥,你還慣著他。”小雨不服氣。

“還不是你提的成績?真掃興。”小冬把筷子一丟。

楚晨陽看到這裡,本想說幾句,可是又不敢多說。氣氛有點尷尬。

“其實你哥。。。。。。”

“楚晨陽,你閉嘴。”辛夏瞅著他

“人家是客,你兇人家做什麼?”小冬反駁到。

“潘小冬,你行。”小雨恨得牙癢癢。“你怎麼知道咱哥沒有考上?咱哥是考上了沒有去。”小雨的哭了。“我都看見他的通知書了。”

都沉默了。。。。。。

“他傻啊,考上了不去上?”小冬還在狡辯。

“小雨別瞎說。”辛夏躲避著眾人的眼神。

“大哥,我都看見了,也看見你哭了。我知道,可我不知道怎麼跟爸媽說。那年正好媽生病,需要錢,你不想拖累家裡,所以就沒有去上。是不是?”小雨哭的稀里嘩啦。

“夏,是嗎?”辛爸看著他。

話都說到這裡了,楚晨陽開口了。

“是的,是真的,我看到過通知書,就在他包裡。紅色的。他不想讓你們難受,誰也沒有說。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這都是事實。。。。。。”

除了小雨的抽泣聲,都在沉默。

楚晨陽接著說“不過你們放心,哥現在在外面很好,混得不錯,過不幾年就可以開店了。也不比上大學差多少。嘿嘿嘿。。。”楚晨陽想緩和一下氣氛。不見效果。他靠著小冬,就用手捅了他一下。

那小冬也是聰明,輕生的說到“大哥,對不起。以後我一定好好學習。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那就好”辛夏端起酒杯一口乾了。晚飯草草收場。。。。。。

夜裡兩個人躺在被窩裡,楚晨陽還是依附在他懷裡,辛夏用胳膊攬著他。

“哥,我說錯話沒有?”楚晨陽膽怯的問道

“沒有,該知道的早晚都會知道。別想多了。睡吧。”辛夏安慰道

農村的火炕真是舒服,身子底下暖暖的,整個身體都舒服。楚晨陽第一次睡火炕,一切都是那麼興奮。

四間大瓦房,1-3-4是臥室,辛夏楚晨陽在1臥室,辛夏爸媽和小冬在3臥室,小雨自己在4臥室。2號是廚房,一邊一個大鐵鍋。炒菜做飯的陣地,順便把炕燒熱了。北方人自然明白。

第二天就是臘月二十九了。年味更足了。辛爸囑咐到,“夏,看看你奶奶去吧,上歲數了,能多看看就多看看。”

辛夏答應著,血濃於水,雖然也沒有見過多少回,辛夏還是很掛念她的。

買了點東西就跟楚晨陽騎著車子去了。

。。。。。。。

有的時候,愛又不能愛,考慮最多的還是親情吧?可當愛遇到被愛的時候,又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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