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婚禮是在兩年前的一個夏天舉行的。
那天早上醒來,推開半扇窗,看到後面一個小池塘,半畝菜地,初升的太陽,一閃而過的汽車,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甜香,這是江南的清晨,一個朝氣蓬勃的初夏的清晨。
我們一家住在312房間,同來參加婚禮的親戚也住在這家酒店。六點半我下樓,開車帶伴娘去新娘家的小區化妝。然後再返回酒店帶家人回小區。早飯很豐盛,有滷蛋,燒賣,春捲,綠豆糕,饅頭,牛肚絲,醃辣椒,各式葷素小菜等。
到了八點半左右,迎親的人到來,我和幾個壯年男子一起守門。
守門的一共六人,體型和我差不太多,門不夠大,六個人還排不過來,有人只能伸進一隻胳膊抵著。
按照我們的守門方式,對方來十個人也不好推開。僵持一段時間後,一個我初次見過的身高約一米七三到一米七四,體重約一百五十到一百六十的帶著黑框眼鏡,留著淡淡的鬍子,頭髮染的微黃的帥小夥站了出來。他穿著件白色的T恤,T恤正面上方印有music,後面右側上方印有come as you are 。他說,我是表哥,你們把紅包給我,我負責開門。迎親的人把幾個紅包給了表哥,表哥數了數,然後又數了數守門的人,說,這個,不夠哇,然後以迅雷剛趕上掩耳之速將紅包塞進了自己褲兜後,迅速退後。最後大舅出面,從迎親隊伍那裡拿來紅包,分發眾人,開門。開門時,一扇鐵門掉了下來,又被裝了回去。迎親隊伍進門後,裡面從一樓到二樓的樓梯上擠滿了小孩子,不好硬闖,只能一一給紅包上樓。然後我在下面看人點鞭炮,部分迎親隊伍吃早飯,許久未見的親戚們在一起聊聊天,談論著年少時的往事和匆匆那年的心情。沒想到樓上迎親還在進行中還有一些精彩的花絮。比如,伴娘讓新郎做十個俯臥撐,並要保證做到每個俯臥撐都要壓響身下的小雞雞,在大家一片驚詫和腦補畫面卻怎麼也腦補不出來時,伴娘拿來了一個玩具小公雞,一壓就響的那種。
迎親專案按要求完成後,大家吃吃東西,喝喝水,聊聊天,準備準備東西,然後坐上大巴車。
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到達了目的地酒店。這家酒店的規模很大,雖然在一個鎮子裡,但檔次不低於市區任何一家酒店,同時因為靠近農村及長江邊,反而有很多的土雞,農家菜和長江魚等鮮嫩的飲食。
婚宴開始,溫馨大氣唯美絢麗的活動不斷開展著。新郎新娘都是學霸型人才。兩人從高中時相識,至今十一年,新郎數學尤其牛逼,高考時,一百五的卷子,考了一百五!是不是有種後背一涼驚出一身冷汗的感覺,尤其是我這種第一年高考時數學考了五十七分的學術畸形人才。新娘是交大研究生,學習自然也是不遑多讓。主持人讓新娘新郎說幾句話。新娘說,我先說吧。然後新娘侃侃而談,全程脫稿,講訴這十一年來中學相識,大學異地,為了團聚考入上海,在上海打拼的經歷,買房時的窘迫,不甘現狀要走出心裡舒適區實現更強大更美好的自己而做出跳槽決策時內心的糾結等等。新娘口才極佳,孃家人非常高興,尤其是新娘的父親。是啊,能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女兒,任何一個父親都是驕傲而自豪的。
後來是一些互動環節,主持人讓小孩子上去學他說話,主持人說,我爹是我爹,我是我爹兒。每個小朋友複述兩遍,然後拿獎品。到我家孩子說時變成了:我爹是我爹,我爹是我兒。
最後一個環節,主持人唱上句,來賓唱下句。唱到甜蜜蜜時,一個小夥上臺了。小夥歌詞記得不熟,但感情非常充沛,也許是鄧麗君的歌聲曾經撫平了他內心的不可言說的憂傷。唱完後,小夥說他是新郎新娘的高中同學,於是主持人召喚所有高中同學一起上臺唱真心英雄。
天氣有些熱,我沒喝白酒,喝了紅酒。
下午坐大巴回小區。親戚們紛紛開車回家。我的酒還沒醒不便開車,於是就坐下,靜靜地等待酒精在我體內的分解,揮發,消失。上午熱鬧非凡的小區一下子沉靜下來。
五點半,我開車,回家。
到家後,喝了兩罐冰啤酒。開著空調,很快便入睡了。原來,就是參加婚禮,也很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