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四位奶奶是爺爺離家四十多年以後,我的親奶奶去世二十多年後才知道的事了。
上世紀八十年代,改革開放,我們朱家也平反了,昔日的苦難如同過眼雲煙,地主羔子的罪名一去不復返了,再也不用低著頭做人了,日子也歸於平靜,八五年清明,文化大革命逃亡到哈爾濱的二爺爺一支和在承德的老爺爺一支都回來祭祖了,同時對於祖墳的修葺和奶奶遷入祖墳的事情也提上議程。
這時的爸爸最難選擇,只能到奶奶的墳上放聲的大哭,哭心中的哀愁,哭自己的無助,我們只能是把他扶回家。
八八年的冬天,早晨吃飯,爸爸就在飯桌上說,我這幾天總是眼跳,你爺爺要回來了,誰都沒理會,還真是第二天爺爺還真回來了,這就是所謂的心理感應吧,直到現在我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當時爸爸看見爺爺時一下子跪在哪裡抱著爺爺的大腿象孩一樣放聲大哭,爺爺也哭成淚人,在場的人都是滿眼含淚。
爺爺做在炕上開始講起他逃亡的過往和經歷,他是在承德開始走的,他有飛往成都的機票但他給了他朋友,迫於形勢他只能一路向北,隱姓埋名到了齊齊哈爾,他有文化,在鐵路上找了一個差使,到俄羅斯裝紅松運往齊齊哈爾他是測尺度的,這個工作一直做到中俄關系緊張,他才回國在邊境小城安定下來,
他叉在縣社找了一份會計的工作,他孤身一人生活也算挺好,六零年的夏天他下班到食堂買了幾個包子走在路上時,忽然跑過兩個蓬頭垢面的兩個小女孩一下子就跪到他面前,他驚了一下,知道,這兩女孩是餓的,爺爺急忙掏出包子給她們吃,這時第四個奶奶也就是兩個小孩的媽媽出現了,看她們餓的,爺爺又返到食堂給她們買了包子,她們已經餓了三四天了,爺爺又給她們燒了水喝,這幾個包子爺爺就和奶搭夥過日子了。
奶奶山東泰安人,她生了兩姑娘後,男人害病死了,她為了孩子活命,她逃荒來到關外,她一個婦道人家又帶兩孩子,走哪也沒容身之處,她只能是漫無目的的走,走了半年走到這邊境線,遇到爺爺,。
第四位奶奶乾淨利索,愛說愛笑,張口就是山東味,也相當神奇,和爺爺過了四十年,又養了四個姑姑個個出挑。和奶奶生活了四十年,從沒提起老家有兒有女,瞞的很嚴,直到爺爺回來的前夕奶奶才知道的。
事情是這樣的,這天爺爺和奶奶出擊遛彎,正趕上鄰居家得大孫子門口放鞭炮,爺爺說,老趙頭得小孫孫了,真好呀,奶奶明知爺爺就幾個姑娘,心裡總是不爽,奶奶故意氣他,人家有孫子了,伱連兒子都沒有,爺爺立馬變臉了,說我都有重孫子了,爺爺到家後不吃不喝就哭,這下奶奶懵了,找來幾個姑姑勸解,爺爺才把自已的經歷告訴了她們
經過這次以後,爺爺開始準備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