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順便告訴你一下,你多年前的室友影前段時間走了”我不禁愕然,這句話雖然只是淡淡地從柳的嘴裡流露,但我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影的樣子,一直以來柳就是個善解人意的人,明知道她是不想我知道訊息後過多的傷感,但畢竟是個在一起吃住生活了7年的人,彼此音容笑貌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這一刻突然說人就沒了,自然不免傷懷。“影走得太快,發現時候已經是肝癌晚期,最難過的是比他小十歲的妻子荷,他們的孩子剛出生3個月就沒了父親”能聽出柳在電話那端有些哽咽的聲音,“我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件事,徒增您的悲傷,但感覺你們曾朋友一場,還是讓你知道一下,只是感覺生命真的很脆弱,但逝者已息,你也不要太難過吧!”。這一刻我實在無法忍住淚水奪眶而出。。。。。
影是和我同一年畢業的,我們是在一家國企工作,那時我們在同一幢辦公樓上班但是在不同的部門,每天我們基本是一起上、下班,是過著宿舍、單位、食堂三點一線的生活。影學的是哲學,琴棋書畫無所不曉,我雖然是學理工的,但說心裡話我其實更喜歡文科些,雖然不是同樣的專業,但懷抱共同的愛好和理想,最後2年我們還是走到同一個部門共事,那時我們甚至天真的以為只要去努力,未來就是我們的,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最後我們卻因為年輕和自負買單,我們的理想被現實撕的粉碎,現在想來那也是我們選擇離開的主因。
記得當時單位宿舍資源有限,我們的宿舍被人事部門安排在單位的招待所裡,這一住就是7年,直到我們先後離開,各奔東西。大概是工作第4年的光景,那天上午手頭所有工作都做完了後感覺實在無聊,所以我提前了10分鐘下班,因為辦公大樓和招待所僅僅一牆之隔,所以宿舍幾分鐘就到了,剛推開門,迎面就看到宛姐從屋裡出來,宛姐是我們招待所裡的服務員,年齡和我們相仿,一直在招待所工作,記得剛認識時候就已經結婚了,有個1歲的女兒,宛姐平時待人很好,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型,我們經常有事也會去請她幫忙,有時晚上或者週末沒事的時候我們會約宛姐和她同事到我們宿舍一起打撲克消遣時間,說起來我們也算認識很多年的朋友和同事了,偶爾還過來拿本書什麼的,所以宛姐進出我們宿舍倒是從未想過有何不妥。看我回來,宛姐點個頭打個招呼徑自走了,影卻坐在床頭似乎在思考什麼,我看看已經快到飯點了,便提議出發去食堂吃飯了,影這才起身和我一路往食堂方向走去。“剛才的事你都看到了吧?”側首看見影很認真的凝視著我,然而這一問卻在瞬間讓我想起了剛才進門的剎那,宛姐的臉似乎有點潮紅,打招呼時候好像有點不自然的樣子。我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其實我發誓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那天中午,影把和自己和宛姐相關的故事和盤托出,原來他們在一起快2年了,而我真的從來沒有去想過會有這樣的故事發生。當然我真的不是存心要去知道這個秘密,我更覺得是影太壓抑需要有人傾訴才順其自然的告訴我吧。“請替我保密”,保密這個是我絕對可以做得到的,所以我很中肯說到:兄弟你放心吧,我是保密局的。
沒多久,傳出了宛姐割腕自殺的訊息,所幸搶救及時才倖免於難,我知道影做了一次今生最大的了斷,至於結果是對是錯只有他自己明白。再後來宛姐換了個地方上班,我們也不再經常見面了。接下來的日子似乎恢復到從前,我們還是一如既往地過著3點一線的生活。時間一晃過了1年多,有個女孩走入了影的世界,這是個清純無比的女孩荷,真心覺得是他們是很般配的一對,我也默默的祝福他們早日修成正果。後來,我和影為了共同的目標在一個部門共事2年,但事與願違,我們沒有達成自己的理想反而遭受了社會的毒打,那次我們很灰心的匆匆離別,就再沒見過。那時我們總以為暫時的離別是為了更好的再見,因為我們都相信再見不會太遙遠,殊不知,這一別竟是陰陽兩界。“別想太多了,人生就是一場旅行,風景再美,總要走到終點”電話那端柳的安慰讓我在回憶中驀然驚醒。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縱然人生很多的無奈,但我們依然還要堅強地活著,活著就是一種習慣和責任,因為明天的太陽還會升起。。。。。
“如果早上醒來,你發現自己還能自由地呼吸,你就比在這一週離開人世的萬人更有福氣。”不記得是誰說的至理名言,但這一刻品味起來,竟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幸福,也許活著正是生命的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