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禮上,新人接受的最多祝福的話應該是“白頭偕老”!婚禮公司取其諧音,前、後婚禮車隊變成白色,主家們也覺得吉利,欣然接受婚慶公司的安排,然而,真正白頭偕老的愛情的究竟是怎樣的呢?
他們出生於20世紀20年代末,分別是91歲和90歲。他們也是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的婚。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兩家就訂了娃娃親。姑媽剛十六歲就嫁過去了,隨後就開枝散葉,生了四個男孩和三個女孩共七個孩子。像許多普通的農村家庭一樣,大爹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經營著幾英畝薄薄的農田。大娘洗完澡、做飯也會幫大爹搭把手。雖然孩子們沒有很大的前途,但他們也勤勞善良,妻兒都很孝順。他們的日子就像湖水一樣平淡無奇。
當大爹80歲的時候,一位風水先生聲稱最後期限是在他82歲生日那天。儘管大爹身體還很好;儘管連年輕人都跟不上大爹的步伐;儘管醫院的檢查結果沒有什麼異常,大爹還是相信了。儘管有孩子和孫子;雖然大家都很孝順;雖然衣食無憂,但他還是一直對阿姨嘟囔著:我走了,你怎麼辦呢?一段時間後,最重要的是沒人能說服,他每天都去山上,用鋸子鋸成一拃長的小段,再用斧頭一段一段的劈開,整齊的碼在牆角、窗臺和自建的柴棚裡,最後連家裡廢棄的馬圈也被他整理成了柴房。
前年端午,大爹突然倒在家裡,前半身癱瘓,嘴也說不出話來,以後逐漸加重,幾乎成了植物人。阿姨受此刺激,也慢慢患上了老年痴呆。
在今年的第一個月,我和妹妹去拜訪親戚,進了門,大爹躺在床上,大娘在另一個床上睡覺,他們的小女兒看到我們,決議把大娘叫醒,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結果,不得不放棄。姐妹倆好幾天沒見面,友好的談話也沒有結束。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大娘醒了,茫然地看著我們,問:“你們是誰?”我姐姐和我說出了我們自己的名字,她似乎在努力思考,但由於她臉上的冷漠,她什麼也想不起來了。接著大娘又轉向她女兒,拉著她的手,目不轉睛地望著她說:“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裡?”她的小女兒笑著說:“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大娘頓了頓,沿著床邊走到大爹的床邊,顫抖著伸出雙手,搖著他的肩膀,幾乎叫道:“醒醒!醒醒吧!看看誰來了?”大爹終於睜開了眼睛。當他的目光最終與大娘的目光相遇時,他臉上的肌肉微微顫動著……
她的女兒告訴我們:大娘每天到院子裡,呆呆地望著那些木柴,一看就哭,誰也勸不住她。
“生活是一個複雜的劇本,但不會改變我們生命的單純。走過山川,歷經風風雨雨,幾經歲月的愛戀又回到了原來的模樣。那就是:我忘記了整個世界,卻唯獨沒有忘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