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27歲的女生,因為兩腿小兒麻癖,不能下床走路,至今未婚。我非常喜歡讀書,記得上小學的時候,每天上學和放學,都得姐姐揹著我去,放學再揹著我回家。我們屯西頭有一條小河,在旱季,墊上石頭和木板之類的,就能從上面走過去。但是到了雨季,人就過不去了,於是我們就得多繞二里地,從北面的公路大橋上走著上學。有一次上廁所,尿到了褲襠上,小朋友轉著圈嘲笑我,:"大褲襠,二尺半,撒上尿,更好看。"姐姐也在這個學校唸書,他聽說這個事兒。趕忙跑過來跟這幫小流氓打起來?就這樣,我念完了小學五年級就輟學了。
一轉眼,姐姐到了出嫁的年齡,她跟姐夫結婚後,就到縣城去做買賣了。姐姐透過自己的努力和拼搏,先買了車,過了一年又買了房子,如今,我的小外甥亮亮也都七歲了,一家人生活的和和睦睦,美滿幸福。
姐姐雖然出嫁了,他一有時間就回來看看我,看看父母,前段時間母親生病,我和姐夫大吵了一架,弄的兩家不歡而散。
事情是這樣的,頭幾年因為家庭的負擔過重,爸爸積勞成疾,他拖著沉重的身體去世了,家裡沒了頂樑柱,我和母親相依為命,日子更難過了。母親為了照顧好我,起早貪黑種地除草,春種秋收,在家養豬養雞,也只能勉強維持日常的生活開銷,爸爸不在的這幾年裡,家裡的裡裡外外都靠媽媽一個人維持,不久媽媽也病倒了。
我給姐姐打電話,姐姐和姐夫開車把媽媽送進了醫院,經過檢查,大夫告訴我姐說,你媽媽腎衰竭,呼吸困難,準備後事吧。我們聽到這個訊息,都如同晴天霹靂,誰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眼淚是挽救不了母親生命的,就這樣,看著母親時有時無喘息著,我們的淚都流乾了,就在我欲哭無淚的時候,姐夫默默的拔掉媽媽的氧氣管,媽媽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走了?我跟姐夫大吵大鬧,我打她罵他,哭喊著;"媽媽,媽媽,你走了,我也不活了。"
沒了母親的照顧,我每天活得更艱難了!我的一日三餐只能吃冷饅頭和榨菜,能泡上一碗泡麵,這都是我最大的奢求。
昨天,前院王嬸來我家串門,看到這種情況說:"孩子,看你這每天連飯都吃不上,跟前離了人是不行的,要不你找個人家嫁了吧?"像我這種人,肩不能擔擔,手不能提籃,連走路都走不了的拖油瓶,誰能肯要?
王嬸接著說;"屯東頭,王二傻柱子家沒有媳婦兒,你同不同意?你要同意的話,王嬸就去,跟他家說說。”其實一個屯住著,誰家都知道,王二傻柱子見著人,就呲呲地得傻笑?斗大個字不認識一個,你伸出一個巴掌,問他是幾?他都搖頭不知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含著眼淚默默的對王嬸說;“王嬸,你去說吧,我同意跟他結婚。"
姐姐知道了這門婚事,第一時間開車和姐夫來到我家,抱著我大哭一場。
姐姐說:"妹妹,爹媽雖然不在了,這不還有姐姐嗎?你真要嫁到一個好人家,姐姐也不攔你。就這王二傻柱子,兩五不知一十不說,他還有個傻爹,你沒上他家看看?滿當院子除了柴火就是破爛,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屋裡柴火連著灶坑,破炕蓆上面全是一層灰,兩個鋪蓋卷,得有三年沒拆洗了吧?兩間破草房,連一塊玻璃都沒有,窗戶都是用塑膠布訂的,這樣的房子怎麼住人?"
我哭著對姐姐說:"大姐,我不能再拖累你了,我什麼都不能幹,起碼到他們家,他們還能照顧我一下。"
大姐苦笑了一下說:“爺倆光棍兒,一鋪小炕怎麼睡?再者說了,他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能照顧你?你到他家不等於送死嗎?我跟你姐夫商量好了,今天,我和你姐夫就是來接你的,接你上姐姐家,讓姐姐來照顧你。“
聽到姐姐這番話,眼淚不由自主地,像斷了線的珠子流了下來,流到我的嘴裡,流到我的心裡,是苦的,是鹹的,還有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