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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臨近黃昏,蕭景漪從山林裡拖回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聽到聲響,從廚房裡出來的奶嬤嬤嚇了一跳,只看到她家公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男人身上的衣服給扒光,就剩下一個褲子。

奶嬤嬤看的眼皮直跳,“小姐,你在幹嘛?”

“嗯?”蕭景漪拿著扒下來的衣服在奶嬤嬤面前獻寶,“嬤嬤你也覺得這衣服很值錢吧,這裡面可都是金絲繡的。”

“……”公主,她們家真不缺錢。

奶嬤嬤心很累,看到一個俊男子,她家公主第一念頭居然是惦記人家身上的衣服。

不過看著被扒得如此乾淨的男人,奶嬤嬤小心翼翼的問,“小姐,你覺得這公子怎樣?”

蕭景漪低頭仔仔細細的觀察了男人一番,雖然男人臉上血跡斑斑,倒是依稀能看出長得挺英俊的。

想了想,蕭景漪激動的說,“嬤嬤,你也覺得這男人賣到南風館值不少錢吧?”

一口老血堵在胸口的奶嬤嬤,“……”這少一根筋的貨居然是她奶大的。

醒過來的尉遲默,“……”他是不是該慶幸自己醒來得早?

看了一眼仍然在激動中的蕭景漪,奶嬤嬤默默地走回廚房,為免會被氣的忍不住要以下犯上,她還是乖乖地回去做她的飯。

蕭景漪正在思索剛才的話的可行性,就對上一雙黝黑的眼睛,“咦,你醒了啊?”

這一副他醒來的就不能賣了他的遺憾表情是怎麼回事?

尉遲默想說話,一開口卻是咳嗽不止,好一會才喘過氣來,“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呃……”蕭景漪心虛地摸摸鼻子,其實她本不想救他的,她一開始只是看上他身上的衣服而已。

尉遲默看了看自己赤裸的上身,說,“既然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那我就以身相許吧。”

“啊?”蕭景漪傻眼了,這是要賴上她的節奏?

看尉遲默一臉認真的臉,蕭景漪默了默,半天才開口,“既然你整個人都是我的,是不是我想幹嘛都可以?”

尉遲默點頭,同時還拉著蕭景漪的手放到他的胸前,一副“我整個人都是你的,請盡情地蹂躪”的表情。

手下是尉遲默跳動的心,蕭景漪一臉無辜的說,“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那今晚就到南風館伺候去吧。”

尉遲默,“……”

他懷疑他傷的不是後背,而是臉,不然怎麼會屢試屢爽的美男計在這女人面前居然沒用。

蕭景漪已經在暗算他值多少錢,尉遲默想到剛才聽到的對話,說,“其實我身上還有一個玉佩。”

對上蕭景漪炯炯有神的目光,尉遲默的臉隱隱發黑,“在我腰間。”

蕭景漪立馬就上手摸到他腰間,在褲子裡面找到了他所說的玉佩。

一看到玉佩,蕭景漪笑的很開心,這玉佩成色極好,上面的圖案惟妙惟肖,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錢。

看蕭景漪的表情很滿意,尉遲默鬆了口氣,“現在能不能給我請個大夫了?”

若不是靠著毅力在支撐著跟她說話,他早就暈過去了。

蕭景漪聽話的點頭,走的時候還不忘把衣服全部都拿走,只給他留下一件帶血的外衣。

看了看身下簡陋的木板,尉遲默嘆了口氣,還是慢慢地躺下,誰能想到,他居然有一天會淪落到比不上一塊玉佩重要。

想到剛才蕭景漪小財迷般的樣子,尉遲默搖頭,那一瞬間他居然覺得那女人還挺可愛的。

肯定是他失血過多才有的錯覺。

2

尉遲默覺得蕭景漪跟他所見過的大家閨秀很不一樣。

那些大家閨秀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出門就得有丫鬟扶著,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而蕭景漪,走路健步如飛,提兩桶水面不改色,嗯,還會上手扒男人衣服。

不過在看到蕭景漪爬上一座高山,也只是微微喘氣,尉遲默心中還是覺得驚奇,是他太久沒出來了?還是蕭國的女子現在都這般強悍?

尉遲默這種眼神,近兩個月來蕭景漪已經習以為常,從她第一次把兩桶水拎回去,尉遲默就露出這樣的表情。

也難怪尉遲默會有見了鬼的表情。

跟唇紅齒白,病西施般的尉遲默比起來,她也太過“強壯”些。

不過,蕭景漪看了眼正四處張望的尉遲默,這男人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跟她爬了這麼久的山,居然也只是額角出汗,微微喘氣。

看來,這男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弱。

尉遲默看著遠方的畫面眯起了眼睛。

太陽正冉冉升起,陽光透過薄霧照射整個山林,小風輕拂,顯得安寧又悠閒。

他一出生就因為身體羸弱而只能困於深宮,後來被人暗算,不得不離開皇宮,被迫習武保命,忙於躲避追殺,哪裡會有現在這種心思注意別的東西。

耳邊突然傳來石頭敲擊的聲音,尉遲默回頭,就看到蕭景漪在不遠處,手裡拿著一把很普通的匕首,這裡敲敲,那裡劃劃。

尉遲默嘴角抽了抽,這女人一大早上來就是為了這些破石頭?

“你在做什麼?”

“找玉石。”蕭景漪頭也不抬地說,一匕首下去,沒發現東西,又換了個地方繼續劃。

“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若他沒記錯的話,這山下的小村子叫石頭村,三面環山,這些山上面怪石叢生,而且堅硬無比。

隔壁的村子倒也有石山,卻是玉礦山,已經被開採了不少。

尉遲默仔細的觀察了蕭景漪面前的石山,一點都看不出是玉石,分明就是普通的石頭。

倒是蕭景漪手中的匕首引起他的注意,匕首看起來黑不溜秋,卻能把堅硬如鐵的石頭給劃開。

聽說石頭村的人眼饞隔壁村子有玉礦,也曾打過這些石山的主意,可惜石山太過堅硬,才不得不放棄。

“沒有。”蕭景漪仍然自顧自的忙著,這些嶙峋的石頭在她面前就跟豆腐般,被她手中的匕首輕輕一劃,就露出裡面的模樣來。

尉遲默本來倚在旁邊的石頭安靜地看著,突然就站直身,臉色一凜,飛快奔了過來,抱起蕭景漪往後退,奪過蕭景漪手中的匕首往前面一扔,正中從石頭縫射出來的箭。

箭掉在地上,匕首沒入石頭中。

一瞬間,石頭後面飛出了幾十個黑衣人,看到尉遲默抱著一個女人,晃了一下神,很快就攻了上來,“殺。”

尉遲默抱著蕭景漪後退到一塊大石頭後面,打了個響指,十幾個暗衛從身後飛了出去,跟黑衣人打成一片。

而尉遲默繼續帶著蕭景漪往山路那邊退。

退到山路,尉遲默這才注意到懷裡的人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很安靜,以為蕭景漪在害怕,僵硬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輕聲說,“別怕。”

蕭景漪抬起頭很是認真的說,“一會能把我的匕首給撿回來嗎?很值錢的。”

尉遲默,“……”

正想開口,又有幾支箭從後面飛過來,尉遲默連忙牽起蕭景漪的手往前面跑去。

無數箭從後面鋪天蓋地的射過來。

尉遲默飛快地抱起蕭景漪躲到旁邊的石頭後面,看著箭密密麻麻地落在身邊,皺起了眉頭,“我去擋著,你先走。”

剛想出去,卻被蕭景漪拉住,尉遲默轉過頭,就看到蕭景漪把手指放在唇上吹了個口哨,前面有人影閃過。

不一會,箭雨停了下來。

確定不再有箭射來,蕭景漪才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對尉遲默說,“走吧。”

後面傳來打鬥聲,尉遲默深深看了蕭景漪一眼,沉默地跟上她的腳步。

3

兩人一路沉默順著山路下了山,遠遠就看到一男一女正站在家門口。

走近了,蕭景漪才認出男的是石大牛,女的好像叫石曉梅,都是這個村子的人。

看到蕭景漪出現,石大牛非常激動,三步做兩步地跑到了蕭景漪跟前,“陸姑娘,我把柴給你送過來了。”

蕭景漪對石大牛笑了笑,“我一會讓嬤嬤給你錢。”

因奶嬤嬤說她是公主,別整天干下人的活,所以她家的柴都是去找村裡人買,後來石大牛知道了,就每個月都給她家送柴過來。

石大牛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傻傻的笑著說,“不急,不急。”

尉遲默看著面前的兩人有說有笑,突然就覺得心裡頗不是滋味,正想說話,卻被剛過來的石曉梅打斷。

“梁公子。”石曉梅滿臉羞澀的向尉遲默行了個禮,然後才轉身裝作才看到蕭景漪的樣子,“婧漪也在啊。”

大半年前,村裡突然搬來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叫陸婧漪,惹得村裡所有小夥子蠢蠢欲動,也讓村裡很多姑娘暗地裡非常嫉妒,恨不得把她趕出去。

只是沒想到,一個多月前,陸婧漪家裡突然來了一位遠方表哥,不僅長得一表人才,就連氣質都甩村裡小夥子幾條街,這下坐不住的輪到村裡所有少女了

只可惜,這位遠方表哥聽說身體不太好,很少出門,如今能在外面撞上,石曉梅可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對於送上門的女人,尉遲默一向非常討厭,更別說蕭景漪現在只跟那個傻大個說話,完全無視他,所以尉遲默大聲地咳了幾聲,然後捂住自己的胸。

聽到咳嗽聲回頭的蕭景漪看到尉遲默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以為他的傷裂開了,趕緊扶住他,“你沒事吧?”

石曉梅也想獻殷勤,卻被尉遲默躲過,尉遲默看了一眼石大牛跟石曉梅,給蕭景漪一個眼神,又咳了起來。

知道山上的事不宜被他們知道,蕭景漪跟石大牛說了聲抱歉,就扶著尉遲默進了院子。

得了蕭景漪的吩咐,從屋裡出來的奶嬤嬤就看到石大牛痴痴的看著空空的院子,嘆了口氣。

曾經她覺得,她家公主是天之驕女,肯定不能嫁給一個平民,所以她百般阻撓石大牛靠近。

後來她發現,她想多了,她家公主對兒女情長根本就不開竅。

所以現在輪到她發愁了,她家公主什麼時候才能嫁得出去。

把錢交給石大牛,奶嬤嬤又嘆了口氣,轉身把門關上,既然有緣無分,還是不要過多接觸得好。

看著門在眼前被關上,石曉梅跺跺腳,不甘心地走了。

陸婧漪無視她就算了,連個下人也敢無視她,等她嫁給了梁公子,肯定把這惡奴賣了。

想到剛才近看,梁公子更顯得風度翩翩,石曉梅心裡不禁盪漾,她就該配這樣的男人。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的尉遲默看著面前的蕭景漪,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領,“其實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你脫下來,我就看一眼。”蕭景漪不信,尉遲默後背那一刀傷有多深,她之前是知道的,今天奔波了這麼久,她怕他會舊傷復發。

尉遲默一邊觀察蕭景漪,一邊在思索著對策,他能動之後,就沒再讓蕭景漪再給他上藥,現在知道他對她起了心思,他更加不會在她面前脫光。

看尉遲默半天不說話,蕭景漪失去了耐心,正想上手,奶嬤嬤的聲音在外面傳來,“小姐,你出來。”

蕭景漪不願,奈何奶嬤嬤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只好先出去。

看到蕭景漪出來,奶嬤嬤有些頭疼把她拉到廚房,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她家公主是如此的彪悍,脫男人衣服說來就來。

這兩人都不知道他們的對話有多引人聯想翩翩,傳了出去,她家公主的名譽算是毀了。

逃過一劫的尉遲默鬆了口氣,隨即看到桌子上放著的藥瓶,心裡又有些失落。

窗戶被人敲了幾下,一支斷箭遞到尉遲默面前,“爺,是二王爺的人。”

尉遲默接過斷箭,箭頭底下有個很小的字,二。

暗衛遲疑的聲音響起,“爺,那位陸姑娘……”

他想說那位陸姑娘很不簡單,看起來像個村姑,身邊卻跟著那麼多暗衛。

本來他們打算拼死也要保護主子撤退,沒想到突然殺出一批暗衛幫他們,局勢一下子就扭轉了。

尉遲默把斷箭遞回去,“去查查,哪個軍營有這種箭。”

聽懂尉遲默的意思,暗衛心中一驚,飛快地回答,“是。”

尉遲默面無表情地躺了回去,一個表面看起來無權無勢的王爺居然能得到軍中的物品。

不知道這事,他父皇又知道多少?

4

轉天一大早,本該給他送吃的人不見蹤影,反而是奶嬤嬤把東西送過來,尉遲默疑惑的出聲,“她呢?”

奶嬤嬤把東西放下,沒好氣的說,“挑水去了。”

她都不懂,為什麼蕭景漪那麼喜歡挑水,每次看到自家公主被勒紅的雙手,她就心疼不已。

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尉遲默自然知道石頭村很缺水,還好村頭那邊有條河,只不過離蕭景漪住的地方有些遠。

順著小路一直走,尉遲默遠遠就看到蕭景漪空著手,石大牛拎著兩個桶,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回來。

其實蕭景漪臉上掛著客氣的笑容,在尉遲默眼裡,卻是這女人居然對別的男人笑的那麼甜蜜。

正要快步走出去,旁邊突然跑出來一個人,擋在尉遲默面前,“梁公子,好巧啊。”

石曉梅裝腔作勢的笑容讓尉遲默很是厭惡,但看了一眼那邊“卿卿我我”的兩個人,尉遲默還是朝石曉梅點了點頭,“石姑娘。”

她的意中人居然迴應了她,石曉梅非常開心,上前幾步,羞澀的說,“梁公子,我……”

尉遲默本來想躲開,餘光看到蕭景漪跟石大牛快要走近,就站著不動。

兩人靠得太近,而石曉梅上半身就快要貼到尉遲默懷裡,落到蕭景漪眼裡就是,這兩個人光天化日之下在摟摟抱抱。

看尉遲默一點推開石曉梅的意思都沒有,蕭景漪心裡突然就有氣,還沒想明白,諷刺的話就先吐出來,“看來某人豔福不淺,一大早就有人投懷送抱了。”

聽到蕭景漪的話,目的達到,差點被石曉梅身上的劣質胭脂燻得頭暈的尉遲默飛快地退開,本來想靠上尉遲默的石曉梅一下子失去了支柱,摔倒在地上。

看都不看地上的石曉梅一眼,尉遲默快步走到蕭景漪面前,低聲的笑,“你吃醋了?”

“你想多了,本姑娘才不會吃醋。”蕭景漪嘴硬的說,用腳狠狠地踩了尉遲默一腳,拎過旁邊石大牛手上的水桶就往前面走。

尉遲默挑了挑眉毛,迅速追上去,奪過蕭景漪手中的桶,“你生氣了?”

“沒有,本姑娘心情好的很。”看奪不回來桶,蕭景漪氣鼓鼓地瞪了尉遲默一眼,邁步就走。

尉遲默心情很好的拎著桶跟在後面。

看著兩人走遠,石大牛這才反應過來,隨即看到石曉梅仍然坐在地上,連忙上前,想扶起她,“曉梅,你沒事吧?”

石曉梅拍開石大牛的手,瞪了他一眼,自顧自的站起身,看著遠去的蕭景漪跟尉遲,臉色非常難看。

她明明長得不比蕭景漪差,為什麼所有的男人都只圍著蕭景漪轉,連她看上的梁公子也一樣。

她不甘心,無論用什麼手段,梁公子只能是她的。

若在以前,知道石曉梅的想法,蕭景漪也只會嗤之以鼻,她才不屑跟她搶男人。

但現在,蕭景漪心亂如麻,尤其是尉遲默還在一邊不停地追問,讓她的心更亂。

“碰”一聲把水桶放下,蕭景漪氣洶洶的說,“你不要再跟過來,我要靜靜。”

看著蕭景漪匆匆拐彎往後面的園子去,尉遲默眯了眯眼睛,跟了上去。

這麼久他太瞭解那女人的性子了,他若現在不趁熱打鐵,讓那小女人認清自己的心,恐怕過幾天這小女人又縮回自己的龜殼裡面去了。

5

蕭景漪苦大仇深地拔著青菜。

十八年來,她不曾對誰動過心,所以對自己現在陌生的情緒有些束手無策。

說起來,尉遲默是長得不錯,可她在外遊歷這麼多年,長得比尉遲默好看的男人她也見過,也沒見她動過心。

可只要想到剛才尉遲默“抱”著石曉梅的畫面,她就氣的想打人。

蕭景漪嘆氣,這麼狂躁的她可不是平時的風格,她肯定是病了。

覺得自己喜歡上尉遲默,肯定是她的錯覺。

暗暗地安慰自己一番,蕭景漪站起身,就看到某個男人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雖然覺得自己想通了,但對上尉遲默,蕭景漪還是沒有好表情,“你在看什麼?”

尉遲默低低笑了起來,“看某個嘴硬的人。”

“誰,誰嘴硬了?”蕭景漪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我才沒有嘴硬。”

尉遲默沒有反駁,只是走到她面前,示意她看自己手中拿著的東西。

蕭景漪低頭一看,抽了抽嘴角,她把青菜扔了,就留下一把雜草。

把雜草扔下,蕭景漪拍拍手,正要說話,尉遲默卻突然抱住她。

陌生的胭脂味傳來,想到剛才這男人抱過另外一個女人,蕭景漪很生氣,正想推開他,尉遲默卻抱著她退了一步,兵刃相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蕭景漪愣了愣,一大批跟上次一樣的黑衣人出現在他們面前,舉劍就攻了過來。

這次的黑衣人不僅比上次的多,武功還比上次的高,就算有暗衛的幫忙,抱著蕭景漪的尉遲默還是應付得有些吃力,一個不小心,左臂被劃了一大刀。

看尉遲默受傷,蕭景漪的心揪了起來,連忙從懷裡拿出一個竹筒一拉,一朵銀色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開。

很快,一群暗衛打扮的人紛紛出現,加入了戰局。

沒有黑衣人再攻來,尉遲默帶著蕭景漪迅速後退,退到了院子裡面。

聞聲而來的奶嬤嬤看到兩人出現,連忙迎上來,著急的開口,“小姐,出什麼事了?”

怎麼連定王爺給的救命符都用上了?

“沒事。”怕嚇到奶嬤嬤,蕭景漪不多做解釋,拉著尉遲默往房間走去,只留奶嬤嬤在後面跺腳。

進了房間,蕭景漪拿著藥瓶開口,“脫了。”

看著一臉嚴肅的蕭景漪,尉遲默嘆了口氣,默默地解開衣服,一道傷口從肩膀直到腕節處,深可見骨。

蕭景漪皺著眉,一聲不吭地替他上藥,尉遲默在旁邊輕聲地說,“我沒事。”

蕭景漪紅著眼眶瞪了他一眼,手下包紮的動作一重,就聽到尉遲默抽氣的聲音,“讓你裝。”

尉遲默勉強笑了笑,正想說話,蕭景漪卻已經拿著藥,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門被大力地關上,尉遲默嘆了口氣,看來這小女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穿好衣服,尉遲默正打算出去哄蕭景漪,窗戶被人敲了幾下。

尉遲默推開窗,一個暗衛跳了進來,跪在地上,“爺,是四王爺的人?”

尉遲默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冷漠,“我不在宮裡,我那些弟弟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命了?”

跟看起來是閒散王爺的二王爺不同,四王爺身後可是有兩大世家在支援,他親生母妃還頗受恩寵。

暗衛低下頭,“爺,還有一件事,聖上病急。”

昨晚他們才收到的訊息,還沒來得及跟尉遲默說,又碰上了刺殺。

尉遲默直起身來,嚴厲的問,“什麼時候的事?”

“爺離開宮裡不久。”

所以他那些弟弟們是做了兩手打算,一邊派人追殺他,一邊謀害他父皇?

尉遲默敲了敲桌子,他父皇還正值壯年,離駕崩還有好幾十年呢,這是看到他被找回去,就害怕他有朝一日大權在手,他們就沒機會了?

“爺……”暗衛正想開口問他們什麼時候返程,就聽到尉遲默淡淡的說,“你下去吧。”

“是。”暗衛只能聽命地退下。

尉遲默抬眼看向窗外,既然他父皇病急的訊息現在才傳出來,說明他父皇已經留了後手,就等著某些人自投羅網了。

而他,就留在這,先搞定那個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6

尉遲默靜靜地看著頭頂上的圓月。

他本以為他父皇病急的訊息是個幌子,結果沒想到國師連續加急來信通知他回去,他父皇是真的病了。

而有些人,趁著他父皇病,他不在朝廷的時候,趁機收買人心,現在朝廷大部分大臣都站在了二王爺與四王爺那邊。

他本打算多給蕭景漪點時間,讓她看清自己的心,心甘情願地跟他去安國,只是現在他得馬上趕回去了,而安國現在的情況不適合他帶她回去。

本來他想先跟蕭景漪說明身份,讓她等他回來,沒想到這小女人就先約他出來。

捏緊手中的字條,尉遲默心情很好,他還以為蕭景漪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肯承認喜歡上他呢。

腳步聲從後面傳來,尉遲默轉過身,卻在看到來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怎麼是你?”

不應該是蕭景漪給他寫的字條嗎?他分明看到字條底下有蕭景漪拿走的玉佩所刻出來的印。

“梁……”石曉梅本來想喊梁公子的,但轉了轉眼珠,盈盈的朝尉遲默行禮,“尉遲公子。”

石曉梅話一出口,尉遲默的眼裡閃過一絲危險,“你怎麼知道的?”

因石頭村離安國邊境不遠,而尉遲這姓太過打眼,所以他當初才會對外自稱姓梁。

石曉梅可不會說她是偷偷潛進蕭景漪的房間,看到桌子上放著的,一看就知道是男人才會佩戴的玉佩,玉佩背面有很小的兩個字,石曉梅一猜就知道那肯定是尉遲默的玉佩,那上面尉遲兩字肯定是他真正的姓。

本來她想拿走的,結果被不知從哪裡來的野貓嚇了一跳,她就匆忙逃跑了。

不過還好,她用玉佩在紙上拓了一個印,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看著眼前俊美無斯的男人,石曉梅眼裡閃過瘋狂,尉遲可是安國的皇姓,若她能攀上尉遲默,富貴榮華肯定少不了。

尉遲默卻已經轉身,既然不是蕭景漪約的他,他也不會再待在這裡浪費時間。

眼看尉遲默就這樣無情地走掉,石曉梅恨得咬牙切齒,摸到懷裡的藥包,連忙跟上去,“尉遲公子……”

後面的女人實在聒噪,尉遲默轉過身本想點住石曉梅的穴,一把藥粉迎面而來,他一個不慎,吸進去一大半。

伸手掐住石曉梅的脖子,尉遲默臉色黑的可怕,“你給我下了什麼藥?”

“尉遲……公子,奴家……心悅……你。”石曉梅斷斷續續把話說出口,伸手拼命抓住尉遲默的手臂,她可是好不容易問她表姐拿來的,當初她表姐就是靠這個爬上縣太爺公子的床。

下腹傳來一股炙熱,尉遲默的臉黑的能滴出墨來,把還想貼上來的女人一掌拍暈,正想殺了石曉梅,下面已經有抬頭的跡象,尉遲默差點崩潰。

深吸一口氣,把石曉梅像扔垃圾似的扔遠,尉遲默深吸一口氣,落荒而逃。

蕭景漪剛起夜回來,就看到一個身影一閃而過,進了尉遲默的房間,而房間門只是半掩著。

大半夜也來刺殺?蕭景漪躡手躡腳到了尉遲默的房間門口,沒聽到打鬥聲,倒是聽到有人大聲喘氣的聲音。

蕭景漪仔細聽了聽,是尉遲默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痛苦,連忙推門進去,“梁默?你怎麼了?”

走到床前,蕭景漪才發現地上都是水跡,尉遲默的衣服撒了一地,已經溼透了,而尉遲默躲在被子裡,不停地發抖。

尉遲默痛苦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別……別過來,出去。”

該死,那女人從哪裡弄來的藥性這麼猛的藥,他用武功壓不住,泡了半宿的冷水也沒用。

蕭景漪一愣,隨即伸手想掀被子,“你的傷是不是裂開了?我看看。”

“該死。”尉遲默低咒一聲,蕭景漪身上的馨香一直縈繞在鼻間,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蕭景漪沒察覺到危險,伸手去摸尉遲默,卻摸到一片滾燙,驚呼一聲,“你怎麼這麼燙?”

觸碰到蕭景漪柔軟又冰涼的手,尉遲默徹底失去理智,一把抓住她,把她壓到身下,大口地喘著氣,“我給過你機會了。”

“什麼?”蕭景漪這才發現尉遲默全身就跟火爐一樣滾燙。

尉遲默吻住她的唇,一室旖旎。

7

尉遲默發現,自從那夜之後,蕭景漪一直在躲著他。

眼看歸期已定,尉遲默就坐不住了,若沒有那一夜,他可能還會把蕭景漪留在蕭國,但現在蕭景漪已經成為他的女人,他自然要把她帶走。

可蕭景漪現在整天跟奶嬤嬤待在一起,他連跟她獨處的機會都沒有。

沒辦法,尉遲默只好事先就躲在蕭景漪房間裡,守株待兔。

蕭景漪很鬱悶,這幾天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尉遲默,索性就做個縮頭烏龜,天天找理由拉奶嬤嬤陪她。

可惜今天奶嬤嬤有些不舒服,怕會被傳染到她,就把她趕了出來。

在外面沒看到尉遲默的身影,蕭景漪鬆了口氣,飛快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只是一進房間,她就覺得不對勁,剛想轉身逃走,門就被關上,尉遲默正站在門前面緊緊地盯著她。

蕭景漪嚥了咽口水,默默地後退,“那個,你怎麼會在這裡?”

尉遲默跟著往前走,“我在等你。”

蕭景漪退到床前,無路可退,哭喪著臉說,“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再說好不好?”

尉遲默步步逼近,淡淡的問,“你怕我?”

“不是……”蕭景漪嘴裡否認著,身體卻很誠實地縮了縮。

尉遲默站定,嘆了口氣,“對不起。”

蕭景漪沉默的低下頭,她現在心裡一團亂,實在是理不清到底對尉遲默是怎樣的想法,“能不能,讓我想想?”

尉遲默冷不丁的開口,“我要走了。”

“啊?”蕭景漪抬起頭,驚愕的問,“什麼時候?”

尉遲默卻沒回答她,只是說,“其實我叫尉遲默。”而不是當初宣稱的梁默。

蕭景漪眨眼,再繼續眨眼,她去過安國,尉遲默其實長得不像蕭國人,他的五官比蕭國人更加深邃,只不過她沒想到尉遲默是安國皇室的人。

不過,想到那不間斷的刺殺,蕭景漪抿了抿嘴唇,尉遲默的處境看起來不太好。

就在蕭景漪晃神中,尉遲默已經到了跟前,輕輕地捧住她的臉,“漪兒,跟我走吧。”

蕭景漪眼睛不敢看他,蕭國是她長大的地方,有她的親人在,她肯定不會捨棄這一切隨他去安國的。

蕭景漪不自然地掙開尉遲默的懷抱,左顧右盼地說,“其實,若你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那沒必要,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尉遲默打斷。

尉遲默臉色變得很難看,陰惻惻地問,“你是說,換做別的男人,你也會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看尉遲默的臉上隱隱發黑,蕭景漪連忙解釋,“我是說……”

“看來,我有必要跟你回憶一下那天晚上的事。”尉遲默說完,就把蕭景漪制住。

“你你你……”蕭景漪想阻止,卻發現尉遲默的力氣大的很,“嬤嬤在隔壁……”

尉遲默,“我已經讓人點了嬤嬤的睡穴。”

“不是……”蕭景漪還想掙扎,尉遲默卻吻住她的唇,把她一切抗議都封在肚子裡。

尉遲默,“我已經讓人備好了馬車,明天一早咱們就出發。”

蕭景漪的身體變得僵硬,她還沒做好準備呢,“這……這麼快?”

“不快了。”尉遲默嗅著她頭髮中的芬芳,“若你不想進宮,我就讓人給你置辦個院子,等我把一切事情處理完,我們就成親。”

聽到尉遲默的話,蕭景漪是挺感動的,可想到那幾次刺殺,蕭景漪默默嘆了口氣,她現在跟他回去,對他而言,不僅一點作用都沒有,還是他的包袱。

而且,她若是就這樣跟尉遲默走,估計她堂哥知道,撕了尉遲默的心都有。

想到她堂哥那張板磚臉,蕭景漪禁不住的打顫,尉遲默卻以為她是在不同意他的安排,連忙抱緊她,“放心,只有一有空,我就去看你……”

看尉遲默一副她必須就得跟他走的堅決表情,蕭景漪嘆了口氣,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嘴。

天已漸亮,尉遲默迷迷糊糊中醒來,想摟緊身邊的女人,卻撲了個空,疑惑的睜開眼睛,旁邊已經沒有人,被窩裡只剩下餘溫。

以為蕭景漪去起夜了,尉遲默剛想閉上眼睛,余光中看到枕頭上有一抹綠色,尉遲默立馬就睜開眼睛,卻發現是他的玉佩,之前讓蕭景漪拿走了。

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尉遲默立馬就起身披上衣服,開門奔了出去。

查看了整個屋子,不僅沒有蕭景漪的人影,連奶嬤嬤都不知所蹤,尉遲默臉沉了下來。

叫了好幾聲,暗衛都沒有出現,尉遲默皺著眉去了平時暗衛們藏身的地方,卻發現自己所有的暗衛都被打暈了。

看著空空蕩蕩的院子,尉遲默直挺挺地站立著,臉黑的可怕。

那個女人,居然在他們歡好之後,逃跑了。

8

定王府最近很熱鬧。

蕭景漪坐在一邊,安靜地雕著一塊墨玉。

那次尉遲默把她的匕首扔進了石頭裡,暗衛幫她撿回來後,發現那塊石頭居然是她一直都在尋找的墨玉,就把石頭也給她帶回來。

回來後,正撞上她堂哥與堂嫂的第二個兒子滿月,蕭景漪就把親自打磨好的墨玉珠送給了小侄子,剩下一些邊角,她就拿來打發時間。

突然,寧香用力拍了拍桌子,“難道就沒有法子了?”

幾個女人齊齊搖頭。

蕭景漪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手上的活。

回來她也聽說了,她這位小姑姑其實是有心上人的,奈何因為身份原因,那人不敢踏出那一步,看的她們都著急上火。

寧沁想了想,“聽說安國太子尉遲默要來了。”

聽到熟悉的名字,蕭景漪的手頓了頓,又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雕刻。

沒人注意到蕭景漪的異樣,顧七七她們對視一眼,很快就明白寧沁話裡的意思。

安國與蕭國相交百年,兩國使者來往是常事,可這次安國太子來,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聯姻。

歐陽嵐遲疑的問,“讓小長公主拿和親一事去試探顏淨?”

這倒是個辦法。

顧七七皺了皺眉頭,“可若是安國太子真的看上小姑姑怎麼了?”

幾個女人沉默下來,這也是個問題。

寧香憋不住了,“不是還有男人們的事麼?他們肯定不會把小長公主推出去的。”

幾個女人想想也是,若蕭景澤敢把蕭雅盈嫁到安國,太后跟大長公主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既然把辦法敲定了,幾個女人心情非常好,就宣佈開膳。

顧七七可是說了,新來的廚師做魚一絕,她們可是來這嚐鮮的,至於小長公主的事,那只是順帶。

被用各種各樣方式烹飪的魚很快被送了上來,蕭景漪也放下手裡的一切,坐到了桌子旁邊。

眾人有說有笑,正打算拿起筷子,歐陽嵐突然就嘔吐起來。

眾人一愣,寧沁第一個反應過來,拿起歐陽嵐的手就開始把脈。

一會,寧沁笑眯眯的說,“恭喜啊。”

眾人一喜,歐陽嵐的身體這幾年被歐陽肆調理的很好,可惜自從生下秦逸後就再也沒有訊息,如今又有了身孕,肯定是值得祝賀的。

就在眾人喜氣洋洋的時候,又一聲嘔吐聲傳來。

當看清嘔吐的人,一室寂靜。

顧七七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寧沁?”

寧沁站了起來,拉過蕭景漪的手,仔細地把完脈,對顧七七點了點頭。

一個雲英未嫁的公主居然有了身孕,顧七七隻覺得頭都大了,對旁邊的丫鬟說,“去把王爺叫回來。”

丫鬟領命,很快就下去。

其他人面面相覷,隨即紛紛起身告辭,皇家的事,她們管得了這個管不了那個。

一會,蕭景淵走了進來,看廳堂裡只剩下顧七七跟蕭景漪兩個人,而桌子上的飯菜紋絲未動,疑問的開口,“怎麼了?”

顧七七拉過他,在他耳邊耳語幾句,最後說了一句,“你別嚇到六妹。”

蕭景淵的臉色已經變成黑炭,而蕭景漪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跟顧七七,“堂哥?堂嫂?”

好不容易把氣壓下去,蕭景淵勉強的開口,“沒事,先吃飯吧。”

蕭景漪點點頭,可聞到魚的味道,轉頭又是一陣嘔吐。

眼看蕭景淵的眼裡都是火,顧七七扶額,“六妹,你先回去休息吧,一會我讓廚娘另外給你做點吃的。”

她家堂哥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樣,蕭景漪點頭,提著裙子跑了。

看蕭景漪消失在轉角,蕭景淵磨了磨牙齒,“來人。”

很快就有聲音響起,“王爺請吩咐。”

“去查最近六公主身邊出現的所有人。”

尤其是男人,若是找到是誰,他一定要把他狠狠打一頓。

“是。”

9

尉遲默覺得很鬱悶。

他匆忙回了國,發現他父皇是真的病了,倒不嚴重,他就騰出時間來收拾了那幾個心思活躍的弟弟。

用雷霆手段把那幾個弟弟打壓的不敢再露頭,他就開始派了人來尋找陸婧漪,卻一點訊息都沒有,陸婧漪就跟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他就坐不住了,正好他父皇在發愁該讓誰出使蕭國,他索性就毛遂自薦。

只是沒想到的是,他剛到盛都,就被人從背後套麻袋打了一頓,他卻找不到始作俑者。

他氣的衝進皇宮跟蕭景澤告狀,結果被一邊的蕭景淵冷嘲熱諷了一番。

也不知為何,他第一次進宮的時候,一聽到他請求蕭景澤幫忙找人,蕭景淵就看他很不順眼。

問題是尉遲默很確定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蕭景淵,結怨自然無可說起,可這位大名鼎鼎的定王爺就是故意針對他。

知道自己現在有求於別人,尉遲默只好把滿腹抱怨嚥下去。

可很快,大半個月,尋人的事情都沒有進展,尉遲默就坐不住了。

他明明把陸婧漪的樣貌體徵都說的那麼清楚,而且最重要的是,能養得起那麼多暗衛的陸婧漪肯定出自名門貴族,而熟知所有世家情況的蕭景澤跟蕭景淵不應該找不出來。

尉遲默的著急,蕭雅盈看在眼裡,想了想,還是提醒他,“聽說定王府的後花園現在百花爭豔,太子不妨去一看。”

按照寧香的計劃,只要她進宮找尉遲默,“私會”的訊息傳到顏淨耳邊,那麼就算成功了一半。

而且,尉遲默聽到她只是想請他陪她演一齣戲,都沒有和親意思的兩人一拍即合,尉遲默這幾天都很盡力地陪她瞎逛。

這幾天跟尉遲默相處下來,蕭雅盈覺得尉遲默雖然看起來一副病秧秧的樣子,身為太子卻沒有一絲傲氣,跟她那個六侄女很般配。

所以她覺得,就為了這幾天尉遲默的賣力演出,她稍微提示一下也不算出賣他們所有人的約定。

何況,蕭景漪的肚子,真的不能再等了。

尉遲默這才想起,他來了盛都這麼長時間,還沒去過定王府拜訪。

正好,他想問問蕭景淵一直看他不順眼的原因。

10

尉遲默到了定王府,出來迎接他的不是蕭景淵,而是顧七七。

不過,顧七七沒讓他坐下,也沒讓人奉茶,直接讓下人帶他去後花園。

尉遲默覺得很新奇,定王府招待男客一般都由女眷出面?而且還在後花園?

只是當他踏進後花園,看到坐在涼亭裡的女子,腳步就凝住了。

他一直都知道蕭景漪很美,只不過在石頭村的時候,蕭景漪總是一身素衣配木釵,很少打扮自己,比不上現在的華服金釵,讓她多了幾分雍貴的氣質。

尉遲默貪婪地盯著蕭景漪從頭往下看,在看到她裙子下隆起的肚子瞪大了眼睛。

有人用炙熱的眼神一直盯著她看,蕭景漪自然察覺,只是沒想到抬起頭看到是尉遲默,愣了愣,“你……你怎麼來了?”

尉遲默卻激動的奔了過來,“你……你的肚子?”

蕭景漪默默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肚子,“若我說我只是吃撐了,你信不信?”

“……”尉遲默氣的都想把這女人的腦子撬開,有誰吃撐會跟懷孕四五個月一樣的婦女一樣,“你若好好說,我就考慮不追究你逃跑的事。”

蕭景漪立馬乖乖改口,“我有喜了,恭喜你當爹了。”

“嗯。”尉遲默伸手想摸她的肚子,又有些不敢,“你的肚子怎麼會那麼大?”

他跟蕭景漪分開才三個多月,可蕭景漪的肚子卻像懷孕五個月。

以前他雖然沒有女人,但在宮裡見過有孕的妃子,那些妃子三個月的時候的肚子沒蕭景漪現在的大,讓他看著有些心驚膽戰。

蕭景漪認真的看著尉遲,他眼裡並沒有懷疑,只有對她的關心,“沁姐姐說我懷的是雙胎。”

她同胞姐姐一直對外宣稱長年臥病在床,很少出現在人前,所以尉遲默才沒有見過。

尉遲默扶著她坐下,皺起了眉頭,“那你不是更辛苦?”

“沁姐姐說雙胎可能都有早產的可能,不過她讓我放心,她肯定能保我母子平安的,再不濟,她把歐陽公子也帶來。”

其實歐陽肆也算是她哥哥,只不過歐陽肆因小時候的經歷,一直不肯認祖歸宗。

尉遲默聽的眼皮直跳,這麼說他得好好討好她口中的寧姑娘,還有那位歐陽公子。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得先成親,別到時候孩子都要出生了,他還沒有名分。

聽到尉遲默擔憂的問題,蕭景漪有些無奈,她上次逃跑的事給這男人心裡留下很大的陰影啊,“你既然都能進來定王府了,說明我堂哥同意我們的婚事了。”

知道自己懷孕後,不用她堂哥“嚴刑逼供”,她乖乖就把尉遲默給供了出來。

只不過她堂哥知道尉遲默的身份後,雖然什麼都沒說,卻讓堂嫂送了不少安胎的東西來,順便問她的想法。

在蕭景淵看來,只要蕭景漪不願意嫁給尉遲默,就算尉遲默是安國太子,他都有辦法擺平,何況定王府又不是養不起蕭景漪母子三人。

她卻覺得,雖然在外人眼裡,她失蹤了十幾年,但她仍然是蕭國的六公主,她的親人們讓她在外面逍遙快活了十幾年,這份情,她得報。

何況,她比別的和親公主好太多了,至少她的和親物件是她喜歡的人,而尉遲默又恰好喜歡她。

不管未來怎樣,至少尉遲默現在心裡是有她的,所以她決定選擇嫁給他。

他無聲無息就吃了蕭景漪,還讓蕭景漪有了身孕,蕭景淵可不就看他不順眼,尉遲默嘆氣,怪不得他一直都找不到蕭景漪,敢情是蕭景淵在背後阻撓。

尉遲默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在石頭村,你怎麼叫陸婧漪?”

“那是我母妃的姓。”蕭景漪打了個呵欠。

她六歲就出走皇宮,那兩年她跟奶嬤嬤相依為命,怕被找回去,她索性換了個姓名。

八歲那年,剛從戰場回來的蕭景淵受他姨母,也就是她母妃臨終所託,找到了她跟奶嬤嬤,聽到她不想回去皇宮,就任由她在外面遊玩,不過得按時給他寄信,還有讓他給她找的暗衛跟著。

她用陸婧漪這名字一用就是十年,已經習慣了這個名字。

尉遲默隔著肚子小心翼翼地擁抱蕭景漪,不管怎樣,以後她由他來守護。

11

失蹤了十二年的六公主大著肚子被找了回來,讓盛都的百姓震驚了,紛紛猜測這位六公主是不是被人擄走了?

結果沒想到,令人驚掉下巴的是,安國太子居然求娶六公主,還迫不及待的把六禮走完,把婚期定在了一個月之後。

失蹤十二年的公主,大著肚子被找回來,鄰國太子還急著要娶

後來有人說,六公主肚子裡的孩子是安國太子的,因六公主懷的是雙胎,安國太子就決定先在蕭國舉行大婚,等六公主生下孩子,再回去安國再辦一次婚禮。

不管眾人怎樣想,蕭國與安國兩國的聯姻就這樣完美地解決了。

很快就到了尉遲默與蕭景漪大婚的日子。

尉遲默一點都不怕盛都的百姓笑話,直接把新房安置到六公主府,而蕭景漪則是在皇宮出嫁。

看著尉遲默溫柔地扶著蕭景漪進了花轎,迎親隊伍漸漸遠去,顧七七轉身看著身邊的男人,“今天好歹是六妹的大喜之日,你就不能笑笑?”

蕭景淵拉長著臉,“呵呵。”

他呵護了十年的小白菜悄無聲息地被一頭豬拱了,還不讓他生氣?

顧七七,“……”

不過看著迎親隊伍中某個證婚人,蕭景淵突然就覺得心情好了,“回去給蕭煜華放幾天假。”

“嗯?”顧七七疑惑,怎麼突然對兒子這麼好了?不是恨不得他每天都沒空出現在她面前的嗎?

“我決定讓蕭煜華去拱韓昭辭家的小白菜,讓韓昭辭也嚐嚐我現在的心情。”

“……”替交友不慎的韓尚書點支蠟。

還有,不帶那樣說自己兒子的。(原標題:《餘生歡:天下掉下個病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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