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是我從初中同到高中的同班同學。
在初中,他永遠是第一名,我經常是第二名。
他這個第一名,是學霸級的存在,遠遠地拋開我許多。
阿文的出身也很好,根紅苗正。儘管那個時候已經不怎麼看出身了,但我認為多少還是有影響的。所以早早地入了團,各種榮譽紛紛而來,還拿了地區級三好學生。地區級的三好學生,當年在我們看來,簡直就是奧運冠軍一般的存在。
後來我和阿文都考進了重點高中。當然,進了重點高中,我成了學渣,而阿文一度打擊學霸榜,進入過前十名。要知道,那所高中,前五名基本妥妥的進清華北大。
進入高中,阿文喜歡上了足球。
當然,這是個即健康且陽光的愛好。
不過他只是喜歡看足球並不下場踢足球。
而且是隻看有中國隊比賽的那種。
阿文的成績漸漸地不那麼出色了,這也正常,比竟重點中學人才濟濟,進來的孩子在初中時不是一名就是二名。
然而,在快高考的時候,阿文崩潰了,竟然沒有透過預考(曝露年齡了,那時要先透過預考,拿到高考資格,基本只有三分之一的學生能參加高考)
這也是我第一次超過阿文,後來我勉強進了一所大學。
阿文則去廠裡當了電工。
後來廠子垮了,阿文失業了,加入了打工隊伍,阿文高度近視,工作也不太好找。
最要命的是,阿文好象著了魔似的,看足球成了他生活一個很重要的部分,他可以丟了工作去現場看國足的比賽,這使他變得窮困潦倒。
阿文同一個農村女孩結了婚,那個時候,城市男孩對農村女孩還是有點吸引力的。我去參加了婚禮,感覺那女孩不錯,雖然不是十分漂亮,但熱情又勤快。
然而,生了小孩不久就離了,女人忍受不了阿文經常不工作,去看球,莫名其妙地發火,還打人。
離了婚的阿文益發變得潦倒了,球也只能在電視上看了。廠裡以前的初中學渣同學還挺有情義,隔三差五地找他去幹點活,給他點錢。
後來我們高中同學也組織了下,去看他。
那天,在他那間破舊的原職工宿舍裡,我見到他,談不了幾句,他又轉到足球上。
他一臉疲憊,又有點憤懵地問我:阿雨,你說中國足球還能搞上來不?
我頓時慌了,連忙對他說:阿文啊,這事咱先放一邊,咱們先找個工作把生活過好再說,行不?
阿文不做聲,眼晴仍盯著電視裡跑來跑去的球員。
很多年又過去了,同學們都很少談起阿文了。
我至今仍搞不清是高考還是足球把他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