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鶯鶯,我感覺有人在想我”。
“想有什麼用,不給錢都是王八蛋”。
“外婆,山的那邊是什麼?”
“是海”
“你一點常識都沒有,我們這邊沒有海。”
“是海。”
外婆說,什麼是故鄉,祖祖輩輩葬在這裡,所以叫故鄉。
劉十三的生活費從小到大都是王鶯鶯給,收入都從鶯鶯小賣部來。
劉十三最痛恨三件事情,一是王鶯鶯不給他生活費,二是王鶯鶯總是去打麻將,三是王鶯鶯不尊重他的夢想。
劉十三總是說,我不讀小學了,我要直接考清華北大,再也不回來啦!
外婆聽到這兒,抄起菜刀,追殺一條街,劉十三爬到樹上,嚴肅地說“王鶯鶯,我告訴你,你必須要尊重我的夢想。”
王鶯鶯說“去吧去吧!像你媽媽一樣,只留我在這裡吧!”
王鶯鶯給他打電話,告訴他下課了送一些泡麵到田野裡,他回家後騎著輕便的女式腳踏車 ,帶著泡麵,拿給王鶯鶯,還以為王鶯鶯要轉行改務農,原來泡麵是“自食其果”。
田野旁擺著一個圓桌,在那裡搓麻將,四個小馬紮,還是老戰友牛大田、羅老師、王鶯鶯、毛婷婷。至於為什麼要在農田裡打,為什麼稻子只收了一小塊,這估計是出自王鶯鶯的自由發揮。
他只想快點離開,不想又被開涮。
羅老師打招呼:“十三,吃了沒有,要不要過來一起吃。”
十三:“沒有”。
毛婷婷:“過來一起吃,你是不是在家天天吃啊,你喜歡哪個口味?”
劉十三開始崩潰,羅老師接過話頭“毛婷婷,你想好出哪張牌沒有?”
劉十三投去感激的目光,羅老師瞭解這個同學,有一次看到他從廁所滿臉通紅出來。
羅老師問:“你掉進糞坑了?”
劉十三:“沒有,我只是沒有帶紙。”
羅老師:“你手上不是紙嗎?”
劉十三:“這是初中的元素週期表表,我在預習初中的化學。”
知識之光徹照靈魂。羅老師當場感覺自己失去威信。
劉十三有一本神聖的筆記本,上面寫著:把家庭作業寫完,背古詩,現在多了一條,幫外婆送貨。每一條寫在筆記本上的事情他都會做到,然後在後面打一個鉤。
其實並不是什麼筆記本,它用東信電子廠的內部稿紙拼起來的。開啟第一頁,是媽媽曾經留給他的話,他一筆一畫抄得仔細:
別貪玩,努力學習。長大了考清華北大,去大城市工作,找一個愛你的女孩子結婚,幸福生活。
劉十三總是把功課做得認認真真,每天日復一日地複習,一個知識點他背了又背,他相信沒有背不下來東西。
他們每天都會去羅老師開的補習班,但是這一天,羅老師沒有按時來,大家都在喊,羅老師失蹤了,“十三 快去告訴王鶯鶯,每次村裡的事情她都是第一個知道的。”
“大家好,我叫程霜。”
聲音清脆,牛大田和劉十三目不轉睛。
等程霜下來,牛大田也做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牛大田,耕牛的牛,耕田的田”,他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的名字如此土氣,他父母沒有文化沒有辦法。
“你好,我叫劉十三。”
下課之後,在橋邊,一群小孩子蹲在路邊,被程霜威脅著。
劉十三問程霜:“你為什麼要攔住他們?”
程霜說:“打劫,給我錢!”
劉十三說我明天給你帶五塊錢,今天沒有帶,程霜答應了,劉十三不知道壞人的信任有多難得。
第二天,劉十三往家裡帶了一些吃的,交到程霜手上,往後又每天換著樣地帶東西,每天準時在橋邊“繳稅”。
他們倆慢慢變成朋友,程霜說:“其實我是癌症患者,說不定哪天我就死了。”
此時,劉十三覺得微風有些涼。
暑假馬上要結束了,劉十三偷了外婆儲存許久的牛肉腸。但是這一天,程霜沒有到,他帶著肉去到羅老師家,羅老師說程霜發燒,她媽媽帶回去了。
羅老師拿給他一張程霜留下的紙條:
喂!
如果我還沒有死,
我們還見面的話,
我做你女朋友吧!
他看著天邊 ,他躺著看外面的星星,問“王鶯鶯,為什麼天那麼高啊?”
“你看到雲沒有,那是天空的翅膀。”
一轉眼,牛大田渾渾噩噩的沒有考上重點中學,劉十三認認真真,努力複習,也沒有考上重點高中。牛大田沒有上大學,決定回家開棋牌室,他小時候的夢想就是開一個大棋牌室,贏羅老師很多很多錢。後來劉十三上了某個科技大學。
大學室友阿智還很喜歡彈唱,經常改編各歌,然後變成了自己的原唱。
有一天,他們去吃燒烤,一進入那個藍色的棚子裡,劉十三看到一位穿著藍色衣服,米白色圍巾的姑娘。她緩緩吹著筷子上的粉條,碗裡的熱氣一直往上冒。
剛好同學們說,“今天是牡丹的生日,來,大家一起慶祝”。
玩了一會兒,牡丹和他單獨一起走,就這樣,劉十三的戀愛開始了。
但是一眨眼就到了畢業季,牡丹要去南京了,牡丹已經買好了票,他去送她,他問她“去到那邊什麼時候回來”
牡丹:“可能不會回來了。”
劉十三:“去那邊不要換號碼,我好給你打電話。
牡丹:“他們已經給我買了新的號碼。”
劉十三:“那你給我號碼吧!”
牡丹說她已經記下了號碼,就寫著紙條上給劉十三。
“我之前總是給你說我家鄉有些什麼吃的,總是吃不到,我帶了一揹包的給你,你帶過去吃。”
牡丹:“不用了,這麼多我怎麼拿得下。”
牡丹沒有再說什麼,她上了火車,劉十三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劉十三在外面喊:
“話費已經給你充了好幾百,給我打電話。”
“到了那邊告訴我。”
他失魂落魄,此時有兩個警察把他帶走,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反抗。原來是一個女子冤枉他偷東西,但是警察從包裡搜出來的只有一些肉腸 一些小吃,並沒有女子的包。
警察說:“登記一下就回去吧!”
問他名字怎麼叫,“劉十三,某某科技大學”
“劉十三?文刀劉?”
“是的!”
“我是程霜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劉十三驚了,“哦哦哦!”
回去之後,阿智安慰他,失戀了就失戀了,沒事的。
程霜知道之後,就帶他去找牡丹 ,說走就走。當晚打車過去!
第二天在學校看到了牡丹,他旁邊有一個平頭,手拿著傘,牡丹溫柔的送別:
“快去上班吧!等你下班哦!”
劉十三從來沒有看到她說過那麼溫柔的話,他忽然想起她對他都是:“嗯,好,知道。”
劉十三上去問,“他是誰。”
那個平頭也不傻,轉回來,“我是他男朋友,你是誰?”
劉十三:“我是他兩年的男朋友啊!”
平頭:“她每天都和我睡在一起,你算什麼東西。”
劉十三忽然想起,他每天都在學校門口等她,她每天從車上下來 他一開始以為她是外面有親戚還是家在這邊。看到牡丹的眼神也是:什麼都不要問。他沒有再懷疑什麼。
程霜不讓阿智幫忙,因為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他被平頭打得很慘他讓他們送他去醫院。
第二天還要趕去補考。看到他平常認真上課,做許多筆記,他的任課老師體會到了“朽木不可雕也。”
他看不清書上的字,他不能寫下自己的名字,此時程霜在外面喊:劉十三,加油!劉十三,加油!
這個聲音彷彿是橋上的繩索,他順著這個繩索爬,他慢慢走向試卷的山崖,他用力地寫下他的名字,但是他不會答題,不會答也要寫下去。
等他走出考場,程霜已經離開,她留下一張紙條:
喂!
這次不算 ,
如果下次我還活著,
我們就結婚吧!
最終,老師和他關係也不錯,勉勉強強給他了及格 ,弄到了學位證書。
(二)才是高潮迭起,請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