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回去嗎？女人問得很小心，看男人的眼神也很小心。她半抬眼皮，用餘光看向男人，見他又忙於遊戲失望地移開眼神。

其實女人心裡很清楚男人不會答應留下來陪她，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也毫無意外地傷痛一次。

女人端起瓷碗小口小口地喝補藥，喝完之後她安靜地回到房間休息。房間很簡陋，一個布衣櫃立在進門的右手邊，挨著一米八的床，窗邊擺放一個晾衣服的鐵架子。

此時鐵架子上橫七豎八地堆放男人的衣服、褲子、襪子，地上掉了幾件外套和上衣。窗邊放著一張小矮桌，桌子上堆放一些小件的五金件，看桌子旁碼放整齊的小盒子，這些五金件應該是要打包進盒子的。

進門左手上邊靠近窗戶的那個角落已經堆放了十多個方形的紙箱，有一箱還沒封箱，裡面裝的正是那些小盒子。

女人在床上躺了一小會下床走到房間門邊，她問男人，“明天去市場給你買點年貨回去吧，再買些吃的給你路上吃。”

“可以，不過我的工資打回去了，又換了小李兩千塊，沒多少錢了。”男人眼睛不離手機，說話的時候雙手手指忙得不可開交。

女人笑了笑，“沒事，我這半個月做手工掙了點，應該有一千多夠買年貨的了。”

男人沒抬頭地應了一聲。

女人心裡難受，她以為男人會拒絕，他也知道這一千多塊是她這個春節的開支。男人像沒事人一樣繼續玩他的遊戲，女人失落地坐到矮桌前開始做手工。

舊樓房其實已經被貼上拆遷的標識，只是因為城市正在忙於申請文明城市，加上這棟舊樓房居住的大多是外地人，一時之間要全部搬離有點麻煩，所以就一直沒有動工拆遷。

女人跟男人去市場選了年貨，給男人的父母各買了一雙鞋子，給男人的孩子買了套衣服，本來要給男人的老婆買條裙子的，詢問價錢的時候錢不夠就沒買。

臨近傍晚，他們兩一前一後回到小區，女人提著大包小包走在後面，男人跟家裡還有影片全然不知道給提一兩袋。

“喲，買了這麼多。這是不準備回家過年的意思了？”門衛大叔看到他們兩，從屋裡走出來打趣他們。

走在前面的男人沒聽到，女人苦笑地對門衛點了下頭表示打招呼。

門衛看著男人，問女人，“妹子，你還年輕，婚姻一輩子，要看清楚啊。”

她往前走了一步，像是想起什麼回頭說，“對了陳叔，你兒子那裡放假了嗎？我不回去，有手工做我可以做的。”

門衛陳叔說，“活有是有，就是你這樣也不是辦法，過了年出去找份穩定的輕鬆的工作吧。”

女人苦笑，點點頭說，“到時再說吧。”

她說著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沒有再跟陳叔多聊小跑著趕上男人跟他一起上樓。陳叔遠遠看著他們兩的背影，重重地嘆了一聲氣。

陳叔回到屋內撥打遠在北方的女兒的電話，那邊接通後他說，“丫頭，一會爸給你打兩千塊，你訂機票回家過年。”

“爸，不是說好了我明年畢業再回去嗎？怎麼改主意了，還有，我自己做兼職有錢，你不用打給我。”陳叔的女兒拒絕要陳叔的錢。

陳叔說，“你要做兼職可以回你哥這裡做，女孩子別在外面過年，聽爸的話，訂機票回來。”

陳叔說完又堅決要求了幾次才掛電話，放下手機陳叔看著舊樓方向，又重重地嘆了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