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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翠雲成了李三星(老四)的媳婦兒,從此就不再是張姓人家母愛姐疼的老么。翠雲要從一個性情傲嬌的小女子,變成一個懂事溫柔的小婦人。這個轉變可不小啊,翠雲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繼續回憶嫁入李家後的日子。

嫁入李家的第一日清晨,羞羞答答的翠雲,還沉浸在做新娘子的喜悅中,婚禮當天太過疲累,清晨就起得晚了。老四天不見亮就去了廠裡,活兒多得去,看翠雲睡得沉想她是太累,也不捨得叫醒。

翠雲走進堂屋,見婆婆坐在條凳上,沉著臉。翠雲心中有些慌亂,絞著手指,低著頭,小聲地叫了一聲娘。

嗯,才起啊,隨便吃點吧!以後要早點起,老四上班早,不能空著肚子去。

翠雲臉憋得通紅,心中有十二分的委屈,想為自己辯護兩句,但想起出嫁前娘給的囑託,最終還是忍住了,只得恭恭敬敬地回道:我知道了,娘。

翠雲在家中是老么,姐姐們沒出嫁前是姐姐們做飯,姐姐們出嫁後是娘做飯,娘心疼她,白天裡忙農活怕累著了翠雲,早晨都讓她多睡會兒。這哪成想,才嫁過來第一天婆婆就發話了。

對付了一口早飯,婆婆就領著她出工,綠油油的油菜地,一大片,要除菜還得澆水。據婆婆講她有哮喘,只能幹輕活兒,重活兒就全部落在了翠雲了身上。

平時這些擔啊挑得在孃家都是大哥福民做,翠雲和娘是做不了的。可這嫁了人就不行,婆婆努努嘴,翠雲只能擔起擔子,擔不起一滿桶,就半桶,從早晨忙到天黑。翠雲太累,全身痠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向婆婆告了一聲罪,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躺下就睡過去。

翠雲睡下不知幾時,朦朦朧朧地醒來。臥房是連著堂屋的,外間傳來說說笑笑的聲音。肚子裡一陣陣咕嚕嚕的響聲傳出,累了一天沒有來得及吃晚飯就睡下,這會兒翠雲餓得心慌。房門半掩,是老四回來了,兩母子正坐著喝酒吃菜,有說有笑。翠雲不知為何鼻頭一酸,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面頰流入冬衣裡。才離開母親一天,心中已是無比思念。翠雲悄悄轉身脫去外套,重新躺回床上,縮排角落抵著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昏昏沉沉半醒半睡間,老四帶著些許酒氣躺了下來,低低地叫了一聲翠雲,見她沒有反應想是睡得沉了,隨後閉著眼半分鐘不到已是鼾聲如雷。這時翠雲一下清醒過來,身體依然蜷縮一動不動,卻再也睡不著了,思緒萬千睜著眼到天亮。

第二日,雙眼紅腫的翠雲也不敢再多耽誤,早早起床準備好早飯。吃飯時,老四看著翠雲低著頭也不說話,仔細一瞧,見翠雲兩眼紅腫 ,有些不解道:翠雲你昨晚沒睡好麼?

翠雲不知該如何作答,只是低低地應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婆婆眼皮也沒抬一下,裝作沒聽見兒子的話,繼續吃著飯。

吃完飯,老四匆忙去廠裡,翠雲刷了碗收拾好家裡和婆婆繼續忙碌農活兒。

日子一天天地過,轉眼就過去了半年,翠雲也慢慢習慣了每日忙得像陀螺一樣地轉個不停,期間第一個年老四陪著他回了一趟孃家,母親心痛她瘦了,滿眼心痛。翠云為了不讓母親難過,心裡有千言萬語也只能放在心裡。

其實平日裡老四在家的時候,翠雲還是很開心的,只要有老四在,重活累活都會搶著做,儘量都不讓翠雲沾手,婆婆也樂得清閒自在,讓兩個年輕人出去,自己就在家做做飯。

老四見翠雲每日疲憊不堪,也會時常囑咐翠雲重活留著他回來做,他有的是力氣。翠雲只是笑笑點點頭,婆婆的吩咐是不敢不從的。聽老四能這樣說,翠雲心中便有了幾分暖意。

本以為這樣的日子已經夠艱辛的翠雲,不曾想到,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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