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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溪昨晚又夢見了那個地方,一座灰瓦白牆的房子,裡面坐著一箇中年男人。這個男人身材極為矮小,劉小溪斷定他應該是侏儒症患者。

劉小溪,站在馬路上仔細看他的樣子,他鬍鬚長長的,眼睛深沉而明亮,正定定地望著站在馬路上,看著她的劉小溪。

劉小溪心裡咯噔一下,似乎在夢中,又似乎是在現實生活中,她曾經來到過這座房子,房子前面種著玫瑰,玫瑰開得紅豔豔的。

想起玫瑰,她定睛看了看房子前面,一朵玫瑰開得正豔,鮮紅鮮紅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突然有一絲悲傷。

她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翻了兩下,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天外已經泛白了,可是她就是醒不過來。

“以後的路還很長,你一個人要好好走下去”,夢還在繼續,中年男人對站在馬路上看著他的劉小溪說。說完,中年男人和房子就消失不見了。

她醒過來,有點雲裡霧裡的感覺。她怔怔地回想著剛剛的夢,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這個夢是那樣真實,彷彿那個地方就是她的家,夢彷彿牽引著她想要去尋找一下是否真的存在這樣一個地方。

“小溪,起來去吃飯了”,室友李寶珍,對著她說道。她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嗯了一聲。

程成、李寶珍與劉小溪決定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她們相約去穗香縣玩,那裡是有名的水鄉,風景美、空氣好,正適合夏天的時候去旅遊散心。

到穗鄉縣的當晚,她們住在一家當地的旅館裡面。旅館不是很大,但是佈置得很溫馨。

當晚,劉小溪又做起了夢,夢裡她沿著一條巷道跑著,追她的人拿著菜刀揮舞著,嬉笑著,甚至砍傷了旁邊的人。她驚愕地看著巷道兩邊,居然有許多人坐著,在看著她冷笑,彷彿要吃人似的。

她嚇得不停地跑著,跑著跑著居然到了一個漆黑的山洞裡,在山洞裡,她居然看見了五個穿著戲服的男人,其中一個就是那個曾經夢見過的矮小男人。

他朝劉小溪笑了一笑,說道,“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她愣了一下,這時候,站在那個矮小男人旁邊的一個高個子的小白臉穿著長衫走過來,竟然來拉她的手。她抬起頭看,只見這個人劍眉星目,是那種讓人一見傾心的人。鬼使神差地,她朝他溫柔一笑。

“小溪,你沒事吧。”李寶珍,正使勁推搡著她。她揉了揉眼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沒事。”她回想著剛剛的夢,想著夢最後出現的那個長衫美男子,暗忖,“夢裡遇見的人那麼清晰,連氣息幾乎都能感覺到,不知道在現實生活中,能否真的遇見。”

第二天,他們去了這裡有名的柳河,柳河像一條玉帶,清澈婀娜,像柳枝一樣青翠柔軟。他們三個沿著河流旁邊的道路走著,觀看著兩邊的建築物。這裡的建築,保持了比較原始的風貌,青灰色的瓦,白色的土牆,四角飛簷,別有一番風味。

走著走著,劉小溪停住了腳步,她看見了一座房子,灰瓦白牆,前面的花臺上,其他的花草都已經枯萎,唯有一朵玫瑰開得正紅正豔。她突然想起了夢裡的場景,“那個患侏儒症的中年男人,不就是這座房子嗎,難道真的是冥冥之中有命運在指引我,找到這裡。”

她朝房子走去,完全聽不見後面李寶珍和程成的叫聲。“小溪,她怎麼回事,沒看見這座房子旁邊的牌子嗎,危房慎入!,怎麼辦啊?”李寶珍焦急地說道。程成拉著李寶珍,說道,“走,我們去把小溪拉出來,然後就走。”

走進房間,令他們震驚的是,房屋裡收拾得整整齊齊,一點也不像危房,而在房屋中間掛著一副少女的畫像,那副畫像居然就是劉小溪,只是看起來比劉小溪更加端莊成熟一點。他們兩人面面相覷,然後才四處看劉小溪,可是卻並沒有看見她人。

劉小溪進來以後,就看見了自己的畫像。她覺得這裡是如此熟悉,她輕車熟路地來到房屋內側的一間房子,只見裡面擺設著各種書籍,還有她喜愛的一件旗袍,墨色水韻渲染的底色,文雅而端莊。她坐在小桌前翻著書,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她又做夢了,夢裡,那個中年侏儒症的男子又出現了。夢裡,她睡著了,他為她披了一件薄衫在身上,便恭身離去了。夢裡睡著的她,又進入了另外一個夢。

“小溪,快過來”,穿長衫的男子溫和地笑著朝他招手。她連忙跑過去,拉起他的手。路邊的行人,紛紛指著他們說,“你看,真是一對璧人啊。”劉小溪側耳聽著路邊行人的話,內心美滋滋的。

這時候,路上衝出一個男人,他齜牙咧嘴地笑著,揮舞著一把菜刀。他一路向長衫男子和劉小溪跑過來,砍傷了路邊的行人。拿著菜刀的男子依舊齜牙咧嘴地笑著,朝劉小溪喊到,“臭女人,你哪裡配得上北執,老子砍死你”,說著便向劉小溪他們衝過來。

“北執……北執……”,劉小溪感覺記憶的閘門彷彿一下子打開了,她和這個叫北執的男人相識相愛的場面紛紛湧進來。

這天,劉小溪穿著她最愛的旗袍,與友人相約去聽戲。當天的戲目是桃花扇,由著名的小生北執扮演候朝宗,而扮演李香君的則是一名新人。劉小溪也只是應朋友之約,對於戲劇她並沒有多大興趣。可是,那天北執扮演的候朝宗,帥氣的亮相,挺拔的身姿,讓她也忍不住喝彩。

之後,她經常去看他的戲,他戲完後,就送她回家。他習慣性地用他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兩人天南地北地聊著,說得開心出,劉小溪眉飛色舞的。北執總是深情地看著她呱啦呱啦,然後,在她頭上印下深情地一吻。

北執對劉小溪真的很好,每次戲完後,怕劉小溪冷,就脫掉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那個揮舞著菜刀的人,正在追趕著他們。北執把他向前推了她一把,讓她快走。她不願意,拉著北執不願鬆手,可是北執用力掙脫她的手,回過頭去阻止那個揮舞菜刀的男子。她看著想要回轉過去幫北執,北執回過頭來讓她快走,一分心,揮舞菜刀的男子居然越過北執,又朝劉小溪跑來。劉小溪眼見著菜刀男要砍到自己了,嚇得呆住了。還好北執及時追過來,一腳踢倒了菜刀男。他用腳踩著菜刀男,說道,“請你不要再做這種傷人傷己的事情,她是我最愛的人,希望你自重,”

菜刀男瞪了北執一眼,沒有說話。北執放了他,然後送劉小溪回家了。可是,沒想到回去的途中,北執卻被菜刀男跟蹤了,被菜刀男出其不意用菜刀抵住了脖子,罵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賤人,看我怎麼收拾你。”劉小溪想要喊北執,卻怎麼也喊不出口,她急得直流眼淚。

這個時候,那個矮中年男人又出現了,問道,“小姐,你沒事兒吧!”劉小溪急得抓住他的手喊道,“武叔,北執……北執有危險,快去救他。”中年男人聽見她的話,沒有著急,反倒是笑了笑說道,“小姐,你終於記起我來了。可北執是誰,我不認識啊,他怎麼了?”劉小溪急道,“他很危險,我看見有人用刀抵著他的脖子,再不去救他,就來不及了,你快跟我去。”中年男人突然一拍腦門,說道,“你說的是那個以前很有名的北執吧,他早就不在了啊”。

劉小溪怒道,“這不可能,我剛剛還和他在一起,你跟我去看。”武叔只好跟著劉小溪去往北執住的地方,可是到了他被菜刀男威脅的地方,卻什麼也沒有。劉小溪去過他家,又帶武叔往他的家裡走去,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片荒地。

劉小溪愣在當地,“怎麼會這樣!”武叔安靜地看著劉小溪,說道,“小姐,別找了,他真的不在了,都好幾年了。”

劉小溪,沒有說話,覺得心裡好累好累,空落落的,彷彿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武叔看著他說道,“你別傷心,其實你一定要找到他才安心,我明天帶你去一個地方。”

劉小溪怔怔地看著這個她叫武叔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武叔,一直在他們家做傭人,自從爸媽離婚後,她就一直跟著武叔長大,可以說是她最親近的人”,劉小溪頭腦裡面的印象越來越清晰。

第二天,劉小溪跟著武叔來到了一座山上,山中有一個山洞經過修葺,寫著一副對聯“鴻雁常寄相思情,執守此地盼歸來”!劉小溪看了一眼武叔。武叔說道,這裡是北執的墓地,這副輓聯和這個地方,是他臨終之際要求的。劉小溪問道,“武叔,你怎麼知道。”武叔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不喜歡小姐跟他在一起,好幾年前,就像昨天晚上一樣,小姐央求我去救她,為了小姐安心我跟著小姐去了,可是我們去了不僅沒有救到他,反而激怒了菜刀男,他拿著刀朝他亂砍一通,他渾身是血,小姐嚇得暈了過去,回家了就一個人呆呆的,記不得很多事情了。”

武叔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看見菜刀男砍他,就去幫他,我身手不錯,那個菜刀男被我制服了,可是他卻已經重傷,彌留之際,他給我說了這些。”

劉小溪和武叔一起走進洞裡,她又看見了曾經夢裡出現的景象,那個長衫男子走過來,竟然拉她的手,朝他溫柔一笑。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流下來。“小溪……小溪……”劉小溪睜開眼睛,李寶珍和程成正在呼喚她,她看了一下週圍,她正躺在醫院裡。

李寶珍和程成焦急地問道,“小溪,你沒事了,太好了,嚇死我們了,你都昏睡兩天了。”劉小溪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李寶珍說道,“你不知道,你當時跟中了邪似的,啥都不顧地往那個房子裡面鑽,你不知道那個房子裡面有一張照片……”程成用手肘碰了碰李寶珍,示意她別說了。

劉小溪知道,李寶珍要說什麼,她比他們更清楚那個房子的事情,夢裡的一切都那麼真實。程成說道,“我去叫醫生來看一下,讓她來給你再檢查檢查,沒事,我們就回去吧。”

這個時候醫生走進來,問道,“你沒有哪裡不舒服了吧,如果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熟悉的聲音,讓劉小溪一激靈,轉過身,她看著眼前的人,怔怔地叫了一聲北執。

李寶珍和程成都驚呆了,問道,“你怎麼知道醫生的名字的,你不是一直昏迷著嗎?”

劉小溪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遇見夢裡出現過的人,正不曉得怎麼給朋友們解釋。這時候醫生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牌子說道,“他有可能是看見了我的工號牌。”

李寶珍和程成遲疑地點了點頭。

劉小溪,心裡暗忖,看來這個北執並不認識我,算了,夢裡夢見的人,還能在現實生活中遇見,而且還是這麼溫馨和諧的場面,看來夢果然是反的。我要是,告訴李寶珍他們我在夢裡見過北執,所以知道他的名字,她們大概會以為我瘋了吧。她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北執看著她的樣子,溫和地說道,“你沒什麼事情了,可以回家了。”

看著北執一副淡定的樣子,她竟然還覺得有一點點心酸。收拾完東西,準備回去了,她想再去看一眼北執,她去導醫臺,詢問北執的辦公室。

導醫臺的護士吃驚地看著她,“美女,你搞錯了吧,我們這裡可沒有叫北執的醫生。”

她錯愕地站在導醫臺前,偏偏就在這時,北執又走了過來,說道,“你已經沒事了,我來接你了”。她回過頭,想去跟護士說,“你看,就是這位醫生”。護士早就不見了,接著醫院也不見了,只剩下那個北執的男子站在前面,她嚇了一跳,醒了過來。看見自己正躺在旅館,程成和李寶珍睡在旁邊。

她拍了拍心口,“原來又是一場夢啊,可是這夢好長啊,而且我居然還記得那麼清楚。”

李寶珍被她的動靜弄醒了,說道,“小溪,一會我們準備去柳河,可以嗎。”

她點了點頭,心裡暗自祈禱,“柳河啊柳河,那個夢怪瘮人的,希望不要再去看你的路上真的遇見那些詭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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