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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中秋節,頭天下午四點,我剛出去接車,母親打電話,說中秋節小姨要來,她要把那隻大蘆花雞殺了,問我們能不能回去。我有點煩,說:“這年頭哪還有啥節不節的?只要願意,天天都過節。”

  當時,我正和對班老張交車,聽見我這番話,他嘆了口氣,說:“小劉啊,還是回去吧!有媽在,才會有點啥好吃的都想著你。”我笑了笑:“我耽擱一天還不止一隻雞呢!”老張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東西啊,可不是用錢來衡量的。”說完,他遞給我一根菸,跟我講起他以前那個對班的故事——老張以前在江北那邊開出租,對班叫夏強,有一個智障的傻媽。

  夏強是傻媽在垃圾堆裡撿來的。傻媽天生弱智,口齒不清,腿還是瘸的。他爸沒啥本事,脾氣還不好。夏強的爸爸娶他傻媽,目的就是想生個孩子,沒想到傻媽懷孕三個月時,被他爸發酒瘋打流產了。從此再也沒有懷孕過。撿到夏強後,周圍人都告訴傻媽,夏強就是那個被打掉的孩子。傻媽信了,把夏強當親兒子一樣疼。傻媽雖傻,但知道開水要不燙了才給孩子喝,米羹冷了要熱溫了才喂孩子吃。所以,夏強小時候還是挺黏傻媽的。但自從夏強上幼兒園起,就開始討厭傻媽了。因為她天天到幼兒園門口去看夏強,小朋友都欺負傻媽,也嘲笑夏強。就因為傻媽天天來學校,夏強上完初中就輟學了。後來,夏強的舅舅出錢,讓夏強學了駕照,帶他學開出租車。19歲時,夏強的爸爸醉死了,家裡就剩下傻媽和他。夏強每天要到離家4公里遠的加氣站加氣,傻媽不知怎地也找到那個加氣站,每天拖著個蛇皮袋在加氣站附近撿塑膠瓶,看到夏強就朝他傻笑,興奮得很。

  不管是三伏天還是寒冬臘月,傻媽每天都去加氣站。夏強每次排隊加氣,都是搖上車窗不理她。所以在那裡加了幾年的氣,沒人知道夏強就是她兒子。傻媽行動不便,人家扔一個塑膠瓶在人行道上,等她一瘸一拐走過去,不是被加油站的清潔工撿了就是被掃馬路的環衛工撿了。

  大熱天,好心的駕駛員會把空瓶子放在車上,趁加氣時拿出來幫她裝進口袋裡。其實夏強也想這樣幫她,可他怕人家知道他和傻媽的關係,所以他一般都是搖下車窗把瓶子扔過去。

  2014年6月22號下午,夏強在加氣時,把車上的瓶子扔給了傻媽。那天颳了風,瓶子順著風滾到了馬路上。傻媽就跟著瓶子追,嚇得過往車輛不住地按喇叭。

  可是他媽是個傻子,只知道去追瓶子。當她追到馬路中間,一輛工程車從她身上壓了過去。夏強親眼看見他媽的身體跟著車輪翻滾、再翻滾……工程車停下來了。夏強看到傻媽下半身被工程車的後輪壓著,一隻手緊緊握著那個他扔出去的瓶子,還努力坐起來朝他笑。120到了,夏強和幾個人用千斤頂將車輪頂起來,傻媽被送上了救護車。 夏強以為傻媽沒事,因為他看到她坐起來了。他當時就下了決心,只要傻媽能逃過這一劫,他就天天把她帶到車上去。她喜歡看他,他就天天讓她看個夠!可還沒到醫院,傻媽就死了,手裡還死死攥著那個瓶子。傻媽的死,法院判了32萬給夏強。有人說少了,建議他打官司。夏強說,傻媽已經走了,就是拿再多的錢,也換不回來傻媽了。那回夏強真的很傷心,三天三夜,他把傻媽的骨灰盒死死抱在懷裡,不哭不笑,不吃不喝。他說:“傻媽在,我還是個有媽的孩子。現在傻媽不在了,我不只是媽沒了,家也沒了,成了個孤兒。”

  老張講完,長長地吐了口菸圈。我聽得心酸,問老張:“夏強還有沒有開出租車,如果還在開的話,或許我們哪天會認識。”老張說:“哪還能開出租啊!自從他傻媽走了後,他連眼珠子都不怎麼轉。”接著,老張嘆了口氣,“回去吧!你這也是陪一天少一天了。”

  對啊,我母親已經65歲了,我們的緣分真的不會太長。第二天,我請了代班幫我一天,妻子沒請到假,我就帶著兩個孩子回去陪了母親一天,也去看望了岳母。兩位老人非常高興,臨走給我帶了很多東西。雞蛋、大米、豇豆、還有宰好的土鴨。老人年紀大了,有時候打電話囉囉嗦嗦,我不耐煩的時候,總會想到夏強,一想到他,我就會平靜下來,畢竟,有人嘮叨就是福氣。

  2018年大年初一,老張突然興沖沖地問我:“還記得夏強嗎?”我一愣,點點頭。老張說:“人家現在成老闆了,用傻媽的賠償款做起了生意。據說還給他傻媽重新修了墓地,昨天他坐了咱的車,我才知道,他是去給他媽上墳。”

  我沒吭聲,人都走了,墓地修再好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我也理解,對於夏強來說,也只有做這些,才能讓自己多一點兒安慰。到了我這個年紀,更能體會:有些人,一旦失去就不再回來。親情,哪怕是在心底認為最卑微的親情,也是值得好好珍惜的。

  2

  行在路上,有時是乘客有事,有時是我有事。很幸運,我也曾遇見好心人。

  2017年1月2日,晚上11點半,兩位從重慶到武隆天生三橋風景區的乘客下了車,我便調了頭,準備空車回城。因為感冒發燒,我暈得厲害,儘管我非常努力地剋制自己,但車還是呈S型在行駛。 還好夜深人靜,路上車輛少,但還是有經過的車子被我嚇得連按喇叭。

  我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去看醫生。但這裡距離主城一兩百公里。如果我去武隆的醫院,凌晨4點肯定就交不了班了,就得多掏200塊份子錢。所以,我想撐到回城。

  車剛開出幾百米,四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攔下了我的車,說要回城。要是平時,我求之不得。可今天情況特殊,為了乘客生命安全,我不敢冒險。於是我對他們說我感冒了,正發燒,不載客了“感冒發燒?那你怎麼跑武隆來?”“你還亮著空車燈呢?啥意思?”他們你一句我一句,一邊說,一邊拉開了車門。計程車行業對順帶回城的乘客一般收費都是半價或者更低,這是個不成文的規矩。剛才來的時候我收的400塊,這會只好答應200塊,帶他們回城。

  車廂裡的氣氛很壓抑,我緊握方向盤,儘量讓車子呈直線行駛。上了高速,他們談論著關於電梯的一些事情。從他們的談話中,我知道他們是重慶能源專科學院的學生,趁著元旦放假來武隆玩兒的。

  我的頭越來越沉重,眼睛也不停地打架。高速走了30公里左右,計程車突然從中間道路飄到了超車道,我嚇了一跳,趕緊將方向打了回來。

  幾個男孩也跟著驚叫起來,坐在副駕駛的男孩心有餘悸地說:“喂!師傅,不想拉我們也不用這樣嚇我們吧?”後排一個胖乎乎的男孩伸過頭來:“喂!剛才你那招漂移太刺激了,我喜歡!再來一個!”我對他們說不是故意嚇他們,也不是什麼漂移,真的是我生病了,頭暈得很。“真生病了啊?那你趕緊讓我們下車啊!”坐副駕駛的男孩挑釁地說,後面的幾個也就跟著鬧:“對啊!趕緊讓我們下車。嚇死寶寶了,我的小心臟啊!”我知道他們是在故意氣我。高速路上下客,情節可比拒載嚴重得多。但是漸漸地,他們都不說話了。因為,儘管我非常努力控制自己,但剛才那種“漂移”越來越多。後排一個男孩開腔了:“喂,師傅,你真感冒了哇?”我點點頭。“能撐得住嗎?要不讓我來開?”我沒回答,也沒打算讓他來開。可我的頭越來越眩暈,連續跑了好幾個“S”型,嚇得幾個人連連驚叫。

  “喂!師傅,我拿了駕照一年多了。真的,不行你看看?”剛才那個男孩把駕照遞過來。想著離重慶城區還有100多公里,還要開一個多小時。我心一橫,把車停在路邊,換了後面那個男孩來開。開始的時候,我還擔心小夥子開車技術不行,努力讓自己不睡過去。但是漸漸地,我的意識越來越恍惚。迷迷糊糊中,我聽見有人說:“好像真的發燒了,好燙。”“我摸摸。”一隻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真發燒了!”我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了。輸液架上掛了3個空瓶子,還有2個小輸液瓶在等著排隊。陽光難得地照進來,撒了一屋子金光,非常溫暖。護士見我醒了,笑著問:“醒了?怎麼樣?感覺好些沒有?”我點點頭。護士說我不但是重感冒,還引起了美爾氏綜合徵(反覆發作的眩暈),是幾個男孩子把我送進來的。她補充道:“你可不輕啊,大冷天的,把揹你那個胖男孩兒壓得一身大汗。”我被說得挺不好意思,拉開腰包拉鍊要去繳費。護士說:“交過了。幾個男孩子把所有現金、支付寶和微信零錢湊在一起,才幫你交了500塊錢的入院費。他們在這裡守你到天亮,見你還沒醒來,才把車鑰匙交到護士臺,說等你醒了後交給你。”我問護士:“那,他們留電話沒有?”

  護士說得輕描淡寫,我卻聽得浪潮翻湧。出院後,我專門去過好幾次能源專科學院,但都沒能見到那幾個同學。我還找過門衛,問他知不知道元旦期間有同學去過武隆,門衛說不清楚。不過我從來沒放棄。

  雖然能源學校在郊區,返回幾乎都帶不到客,很多出租車司機都不喜歡去。但每逢週末,我都要去能源學校接送上下學的同學們。兩個寒來暑往過去,雖然我還是沒能找到當初送我去醫院的幾個同學,但他們一直在我心裡。

  3

  2019年6月中旬的一天,晚上9點半,我在巴南剛剛送完乘客。肚子餓了,見前面有家凳凳飯,就把車靠了過去。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重慶的大街小巷流行起了“凳凳面”“凳凳飯”。就是店裡沒有桌子,顧客上門,自行取一張小凳子坐人,一張高凳子擱飯菜,就像在自家院子一樣隨意。這種飯館味道好、價格公道,最重要的是速度快。我把車停在路邊,一邊取凳子一邊對老闆喊:“來份肥腸飯!”“好嘞!”老闆娘聲音親切又隨和。我剛坐下,一碗米飯和一份紅燒肥腸就端來了。

  “大哥,您慢慢吃。”這聲音,我好像在哪兒聽過。抬起頭,目光與年輕的老闆娘對個正著,我們都愣住了。緣分就是,藏在心底的人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吧……那是2016年8月22日凌晨1點,一個20多歲的長髮美女攔下了我的計程車,說到濱江路。“哪條濱江路?”我問。重慶有南濱路、北濱路、沙濱路,美女說得也太模糊了點兒。美女目光下垂,說:“哪條都行。”如果不是急切趕路,半夜三更出來晃悠的人多半都不正常。十分鐘後,我們上了南濱路。這段路是新修的,兩旁的空地還沒開發出來,所以路上很空曠。

  “師傅,我就在這兒下吧!”美女說。我看了看四周,要不是這條馬路亮著路燈,這裡就是荒郊野外啊!不過,我還是靠邊停了車。美女開啟車門,看都沒看價格,掏出50元錢遞給我。我正要找零,美女關了車門朝堤壩下面走去。“喂!美女,找你錢!”我搖下車窗玻璃朝她喊。美女扭過頭,伸手撩撩被江風吹拂在臉上的髮絲,笑著朝我搖搖頭,繼續往江邊走去。

  自殺?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如果真是,我肯定是要去救人的。可這四周,連個鬼影也看不到。要是她不是自殺,而是設的一個局呢,我豈不是連個作證的人也沒有?我握住方向盤,眼睛緊張地盯了一會兒,又焦急地看看馬路兩頭有沒有來往的車輛。可直到美女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馬路兩頭還是沒有一輛車經過。算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一咬牙,開啟車門衝了下去。“喂!美女!”我邊跑邊喊。聽到我的喊聲,美女轉過身來,依舊微微一笑。路燈微光灑下來,她臉上是憂鬱的李若彤版小龍女的美。“你……”我終究還是有些顧慮的,跑到離她一兩米處,我停了下來。她幽幽地說:“你該不是以為,我要自殺吧?”“不,不是,”我突然結巴了:“可是,這大半夜的,你……”“我就是想來吹吹風。”

她苦笑一下:“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顧忌我的生死。”見她並不討厭我,而且我也想排解排解這段時間的悶氣,於是就陪她在礁石上坐下來。在交談中,我瞭解到,美女是偏遠山區嫁到城裡來的。父母為了10萬彩禮錢,把她嫁給了城裡比她大12歲又好吃懶做的男人,還美其名曰說給她找了個好婆家,隔三差五向她要錢。美女說:“其實,我爸媽都知道那10萬塊錢的彩禮是婆婆借的。我嫁過來後,婆婆自然就把那筆債算到我頭上。為了還債,我既賣早餐又在學校門口賣小吃,掙的錢卻都被我男人拿去賭了。”我打抱不平:“你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憑啥要拿給他賭啊?”美女笑得很無奈:“要不然呢?我經不起他打我。兩三年了,債也沒怎麼還。婆婆說我不會理家,我媽也說我昧良心。”我被她說得心裡酸酸的,但美女卻依然很平靜:“大哥,很多時候,我總覺得我的前面山窮水盡,後面又空無一人。這地方我經常來,不是尋短見,只是想在這塊石頭上靠一會兒,睡一會兒。我真的覺得很累很累。”

  我驚訝地看著她:“可是,這荒郊野外的,你一個人,又是個女的……”她笑了,“怕有人劫財劫色嗎?”我點點頭。美女說:“錢我沒有。有時候,我還真希望有個來劫色的,說不定比我那男人在乎我一點兒。”

  我突然一陣難過,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會被生活逼成這個樣子?那晚上,我陪她談了很久。我說:“如果你願意,可以在我肩膀上靠靠。”她真的把頭靠過來,然後哭了,很開心很放縱地哭。

  我告訴她,對婚姻,要像我們開車一樣。既然爆胎了,花點兒成本換個新胎繼續上路,別守著個廢胎耽擱自己只有一趟的旅程。開夜車這麼久,我從來沒發現有哪一天的夜色像那天那麼美過。我們像戀人一樣依偎著坐在那塊石頭上,但什麼也沒做。直到快交班了,我才開車把她送回去。

  那段時間,妻子剛生了二胎,不知是不是產後抑鬱,總認為我在外面有人了,然後就無中生有和我吵。我也很累,被吵得心煩意亂,天天有家不想回,婚姻一度岌岌可危。邂逅“小龍女”後,有一段時間裡,我經常有意無意地開車經過送她回去的那棟老房子,但再也沒有看見過她。後來,我和妻子感情慢慢回暖,我也把江邊一晚淡忘了。直到這次再相見。 “啊!”“小龍女”驚叫一聲,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原來是一位顧客不小心把湯汁潑在了她手上。

  我條件反射地站起來想去幫她,裡面忙活的年輕廚師早已衝了出來。“咋了?”他拉著她的手,心疼地放嘴邊吹:“很痛吧?”她露出幸福的笑:“沒事兒!”我坐回原位,心中有欣慰,也有淡淡的失落。我本想跟她好好打個招呼,但還是把頭埋進碗裡。人家說,男人經不起考驗,我不知道對不對。但我慶幸自己和妻子走過了婚姻危機,也終於雲淡風輕地講出心底的那段故事。

  4

  計程車上經常有粗心的客人,我曾撿到過很多東西。雨傘、錢包、甚至密碼箱。但有一次,我撿到了一個嬰兒。2019年3月2日,晚10點左右,在從大學城返回的路上,一個20歲左右的男孩攔下了車。路燈下,男孩提著一個七八公分長的旅行提包,人長得不錯。他在後排坐下來,說要走南坪。像這種路線長的,一般駕駛員和乘客都願意走內環快速道,免受紅綠燈走走停停之苦。但男孩兒說他還要到石橋鋪拿點兒東西,我只好帶他走城裡。

  到了石橋鋪,男孩說他就在這裡下。我給他打了小票,他付了錢就下車了。那時候大概是晚上10點40左右,乘車的人少,我只好又開著空車四處攬客。當我開到科園路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嬰兒的哭聲。

  藉著路燈光,我從後視鏡發現後座上有什麼東西。而那嬰兒的哭聲,就是從那裡發出的。我嚇了一跳,趕緊將車靠到路邊,開啟門一看,只見座位上確實放著旅行手提包,沒拉拉鍊,裡面用絨毯裹著一個還沒褪紅的小人兒,在提包裡“吖吖”哭著亂舞亂蹬。

  我趕緊下車開啟後排座車門,見提包還有一個隔層,裡面裝有嬰兒的奶瓶和奶粉。不用多想,丟下嬰兒的就是剛才下車的男孩!這大半夜的,嬰兒的哭聲像貓爪一樣抓在我心上。我知道這事兒太大,趕緊將嬰兒送到了派出所。民警讓我放心,說如果我想知道孩子訊息,可以隨時打電話問。

  那一夜,我開著車,心裡卻一直想著旅行包裡的那個嬰兒。交車後,我就打電話詢問那個棄嬰的情況。民警說已經找到嬰兒父親了,正是坐我計程車的那個男孩。民警告訴我:嬰兒的父親不滿20歲,母親也不到18歲。原本屬於自由戀愛,但後來男孩想要分手,女孩卻有了身孕。男孩勸女孩打掉孩子,女孩不同意,兩人一拖再拖,就這樣拖到了孩子出生。女孩見孩子還是沒能讓男友回心轉意,也非常後悔生下孩子。於是兩人商量,決定遺棄嬰兒。

  “那現在那嬰兒……”警察見我有些不放心,笑了笑說:“放心吧,現在那嬰兒有他爺爺奶奶照顧著呢!你想啊,你一個非親非故的計程車司機對他都那麼緊張,何況是親生父母。其實昨天那男孩下車後就後悔了,只是你已經把車開走了。”因為涉及當事人隱私,也為了保護未成年人,民警沒有過多講嬰兒父母的事兒。不過我還是非常感謝他們,讓我懸著的心著了地。

  佛說:前世三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有時想想,我擦肩了那麼多故事,人生也算是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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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六歲那年有個男人打著愛我的幌子害我差點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