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連綿不絕的大山深處,女婿家的那幾間土牆房搖搖欲墜,女兒懷裡抱著2歲的外孫女,旁邊站著14歲的大外孫,女婿那瘦小的身子裹著一件肥大的衣服,扯開嘴露出兩排黃牙,乾巴的笑著在挽留岳父岳母。看著女兒那雙眼含著眼淚,卻透著無比的倔強,張結巴兩口子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抹著眼淚一步三回頭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張結巴兩口子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倆人幹活勤奮,種了水稻和很多蔬菜,家裡生活也不錯,就是沒有什麼文化,思想也比較落後。張結巴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兒,因為是第一個孩子,兩口子對女兒也是疼愛有加,但農村人重男輕女女的思想嚴重,兩口子就心裡一直盤算要再生個兒子傳宗接代,那幾年計劃生育抓得緊,超生的罰款最低都是三萬元起,所以兩口子就商量存夠罰款再生。
張結巴的老婆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岳父母也是重男輕女的人,從小都是喜歡兒子,不管女兒的。掙下錢給兒子蓋房子娶媳婦兒,有什麼好吃的也是想著兒子,對此,兩口子對岳父母很有一些意見。就免不了在家說起這些事,對岳父母也是說話非常的不尊重,說到激動之處還罵上幾句,他們說這些事的時候從來沒有避過他們的女兒張瑤。所以張瑤從小就知道,外公外婆重男輕女,不喜歡舅舅不喜歡媽媽,這就在她的心裡種下了一個根!
張瑤10歲的時候,她媽媽懷孕了,二個月的時候就花錢去找人看了,確定是個兒子,張結巴兩口子高興壞了,還和女兒說:你馬上就有弟弟了,你以後可得好好帶弟弟啊。張瑤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害怕弟弟生下來,會和外婆一樣,只要兒子不要她了。十個月後,張結巴的兒子出生了,兩口子在村裡大擺宴席,慶祝生了兒子。而張瑤的生活從此也有了變化。
因為生弟弟,張結巴兩口子被罰了三萬元的罰款,答應給張瑤辦十週歲生日宴的也改為了辦弟弟的滿月酒,她的生日宴爸媽提都沒有再提。以前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現在眼裡只有弟弟,而她從一個小公主變成了一個小保姆。張結巴兩口子出去幹活,照顧弟弟的任務就落到了張瑤的身上,洗尿布也是她的任務。只有10歲的張瑤每天要上學,回來還要照看弟弟,弟弟把她的作業本撕爛了,讓她第二天交不了作業,被老師批評了,回到家,張瑤和媽媽說了,結果媽媽說,撕了就撕了唄,你弟弟小,你得疼他,大不了不去讀了。。。,可憐的張瑤偷偷地哭了好久,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了弟弟,那個疼愛自己的爸媽怎麼就變了樣呢?
上初一的時候放暑假,爸媽出去賣菜了,讓張瑤在家帶弟弟,還要做中午飯,他們賣完菜回來吃。三歲的弟弟特別調皮,張瑤一邊要做飯還要盯著弟弟,結果她洗菜的幾分鐘,弟弟就跑到了灶門口,把燒著的柴拖了出來,冒出的火星把手上燙了一個水泡,聽見弟弟的哭聲,張瑤嚇壞了,可她也才13歲,也不知道怎麼處理,也只能抱著弟弟哭。這時張結巴兩口子賣完菜回來了,一看見愛子手上起了一個水泡,張結巴心疼壞了,二話不說,照著張瑤臉上就是一巴掌,還大聲罵她沒照看好弟弟。張瑤的心都碎了,她看著爸媽手忙腳亂地抱著弟弟去了診所,而沒有人關心她,她的手也因為幫弟弟拿掉火棍被燙傷了,她看著門外的魚塘,很想跳下去,就一邊哭一邊往塘邊走,就在一腳踏進池塘的時候,被隔壁的鄰居一把拉了回來,還勸了她半天,沒有跳塘成功,張瑤上樓躺在了床上眼都哭腫了,她聽見爸媽抱著弟弟回來了,鄰居告訴了爸媽剛剛她想跳塘的事情,讓張結巴兩口子多注意一下,結果,兩人聽完鄰居的話不但沒有上樓看她,還怒氣衝衝地罵道:讓她看個孩子都看不住,還把小寶手燙傷了,有什麼用?死了才好呢。。。。。。,那一刻,小張瑤沒有眼淚了,她想起了從小爸媽說外公外婆的話,有了兒子眼裡哪還有女兒啊?
從此以後,張瑤臉上不再有笑容,也不愛說話了,每天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每當看著爸媽對弟弟噓寒問暖的樣子,她就覺得自己這個家是多餘的人,好不容易捱到初中畢業,張瑤也不願意再讀書了,就跟著村裡的人去了廣東打工。未滿16歲的張瑤在廠裡打工,認識了一個比自己大20歲的男人大牛,大牛無父無母,叫大牛卻長得和猴子差不多,瘦小得很,家裡窮得叮噹響,只有幾間土牆房,家裡還是在大山深處,所以一直娶不上媳婦,就和同鄉的出來打工了。大牛見到張瑤兩眼都放光了,每天噓寒問暖,關懷照顧,買早餐買夜宵,上下班接送,買禮物,張瑤從沒有父母關心,到現在有一個人這麼對自己好,她眼裡看到的只是溫暖,看不到這是個比自己大20歲還其貌不揚的窮男人,很快,大牛就把張瑤的防線攻破了,大牛帶著張瑤回到了大山深處的家,過起了夫妻生活,一年之後,張瑤還給大牛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個時候,張遙才剛剛18歲。
而這一切,張結巴兩口子並不知曉,年底的時候同村的人都回來了,沒有等到女兒回家,問起來才知道張瑤找了一個大20歲男朋友,早就不在工廠了,於是兩口子這才想起找女兒,後來終於透過一個廠子裡的人聯絡上了女兒,才說張結巴得病了,讓女兒回來看看。張瑤就帶著大牛回了家,孩 子沒有帶回去,寄放在了大牛的親戚家裡。回到家裡,張結巴兩口子看見大牛,簡直就快暈過去,她們怎麼會讓女兒嫁給這樣一個男人嘛。於是,吃了飯,兩口子就讓大牛走,說張瑤不會和她回去的,還把張瑤鎖到了樓上。大牛是走了,但他和張瑤早就偷偷地約好了,晚上在那裡會面。吃完晚飯,張結巴又把女兒鎖了起來,張瑤啥也沒有說,順從地進了房間,晚上10點,張瑤喊張結巴開門,她要上廁所,張結巴就把門打開了,還上樓梯口等女兒上來,農村的房子廁所都在一樓,張瑤就下樓去了,張結巴在樓上等了半天不見女兒回來,趕快喊了老婆去廁所看看,哪裡還有人啊?兩口子急了,到處尋找,還叫了親戚朋友到車站一起找,結果都撲了個空。
回到家裡,張結巴發現自己衣兜裡的50元錢不見了,抽屜裡的戶口本也少了一頁,兩口子嚎啕大哭,可也於事無補。十幾年以後,張結巴的兒子也結婚了,娶了兒媳婦,可並沒有像他們想像中的那麼孝順他們兩口子,他家裡的財產霸佔後,把他們老兩口趕到了柴房住,平時稍有不順心,對張結巴倆口子就是非打即罵,這個時候,兩口子才想起了女兒來,於是,透過多方打聽,知道了女兒家的地址,找了上門,見到遠道而來的父母,張瑤還是高興的,當父母見到女兒住的房子和家裡的情況時,兩口子是淚流滿面啊,如果不是他們重男輕女,傷了女兒的心,女兒怎麼會嫁到這樣的窮山區,找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啊?自己拿命疼的兒子,到頭來還這樣對自己兩個人。
張結巴兩口子想讓女兒女婿和他們回去,起碼家裡的房子比這土牆房要好,張瑤說:我不會回去的,大牛雖然窮,但是他對我好,我現在有兩個孩子了,過得挺好的,你們回去吧,回去找你們的兒子,以後就不要再來了,當沒有我這個女兒。。。。。。聽見女兒的話,張結巴兩口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也沒臉和女兒說兒子不孝的事情,這結果不都是他們疼兒子疼出來的嗎?兩口子在女兒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哭著走了,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今天的下場吧?
所以說,兒子女兒都應該是一樣的對待,重男輕女的思想真的要不得,否則就很可能有和張巴兩口子一樣的下場,到最後,兒子女兒都失去了,人一輩子不長,且行且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