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屬蛇，我們長這麼大也不知道老孃的生日，就過了一次生日，還是七十歲的時候大姐倡議的，我們姊妹五個還有堂哥堂姐，一大桌子人很是熱鬧，那天老孃很高興，滿眼都是歡喜。娘這一代人很辛苦，大生產，修大壩，經常吃不飽飯，沒衣服穿，那些年也不計劃生育，家裡孩子又多，不是五個，就是七個，好像是國家鼓勵你生孩子，反正我是老四，不知道很清楚，那時候小，只記得吃不飽飯，穿哥哥姐姐的舊衣服，老孃老爹早上出去幹活，會喊我起來做早飯，我好像也就四五歲，還沒灶臺高，大鍋裡放好的水，紅薯，我只用燒火，等上汽再燒一會，然後再抓玉米麵放在水裡，很滾，就是這樣紅薯糊塗。好像喝了好多年。老孃很厲害，不敢做錯事，也不敢不做，要捱揍的，好像老孃比老爹小一輪，爹爹的脾氣好，老讓著娘，就是這樣好像老孃的脾氣越來越壞，老是說爹沒本事，聽的我很討厭老孃，我們也不敢說，只是心裡想人家的娘怎麼那麼好，怎麼不厲害孩子，家裡二哥老犯錯，捱打最多，老孃打過還不讓吃飯，她老厲害了，我們都怕她。這個家裡老孃是最能幹的，爹爹也很棒，從來沒對我們發過脾氣，後來爹爹有病了，癌症，八個月就走啦，我記得爹爹走時六十三歲，那時候我沒心沒肺，什麼也不懂，也不知道傷心。不知道是不是孃的壞脾氣讓爹爹憋屈的生病，反正我就是這麼想的，在老孃的棍棒底下我們都長大了，姐姐出嫁了，哥哥也上警校了，那時候哥哥是我們鎮上第一個大學生，很光榮的，家裡老孃也很自豪，二哥在孃的棍棒底下也長大了，結婚之後老孃還是最看不起二哥，我們都看著呢，她最喜歡的老末也上了警校，這一來老孃脾氣更大了，好像有點驕傲，在鎮上老孃就是別人羨慕的榜樣，兒子爭氣嗎，雖說我們生她的氣，但也感謝她的壞脾氣，她沒有讓我們學歪風邪氣，教我們好好學習，走正道，不學習就沒出路。讓我們又怕又愛她。